活着真好。
这是小晚此刻最大的感慨和感恩,她没有在许氏的折磨下死去,曾以为是老天对她的惩罚还没结束,原来不是的。
只要活着,一定能遇见好的人,好的事。
花轿才停下,便在轰隆的鞭炮声中,隐约听见霈儿奶声奶气地大声喊着:我娘来了,我娘来了。
门帘掀起,凌朝风探过身子,将手伸到喜帕底下,小晚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立刻就被男人牢牢的握住。
这一握,从今往后,就是一辈子了。
进门拜堂,彪叔和张婶端坐高堂,笑得合不拢嘴,各种喜庆热闹的礼仪之后,小晚被送到了三楼的卧房。
楼底下招待宾客喝喜酒,时不时传来笑声,素素来给他送吃的的时候说:掌柜的今天可被灌大了,晚儿,你夜里可要小心伺候。
小晚呆呆地看着她,素素坏笑:晚儿,你懂吗,要不要我教你。
才不要……小晚轻轻打她,你就会欺负我。
热热闹闹的一天,酒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十里八村,凌朝风的朋友得到喜讯络绎不绝地来祝贺,还有人没得到邀请,不请自来,进门就要罚他三杯。
小晚偷偷地在门缝里往下看,视野有限,不是回回都能看见相公,但凡凌朝风出现在视线里,她就好担心,担心相公喝大了。
当夜幕降临,宾客们终于散去了,凌朝风今日没少喝,从不醉酒的他,今天上楼时,到底觉得脚底软绵绵了,被家人簇拥着进了婚房,要挑喜帕与小晚喝合卺酒。
绑了红绣球的秤杆子小心翼翼伸入喜帕,轻轻一挑,便见腼腆羞怯的新娘,垂着双眸,长而轻盈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几分晶莹的泪光。
凌朝风不知是醉得腿软,还是情到深处,竟是忽然跪在床边,捧着小晚的手仰望着他的面容,张婶他们都咯咯直笑,说新郎官这么着急就给新娘子下跪了。
小晚才不要相公跪他,凌朝风满身酒气,双眸猩红,真是喝得太多了。
众人把凌朝风搀扶到床上坐下,端来合卺酒,看着小两口喝下,欢欢喜喜地说礼成,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纷纷退出去了。
小晚跟到门前,素素推她说:你来做什么,还不去照顾新郎官,啊呀你放心,我们才不会偷听呢,不稀罕。
不理你。小晚嗔怪,低头见霈儿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她蹲下来温柔地说,霈儿乖,娘明天就哄你睡,好不好。
娘,爹爹说往后我再缠着你睡,他要打我屁股。霈儿赶紧告状。
不怕,霈儿从今往后是有娘的孩子了,哪个敢打你。小晚捧着儿子的脸蛋,亲了一口。
张婶抱起了胖娃娃,素素赶紧关门,一家人嘻嘻哈哈地下楼去了。
小晚看着门,心里一动,手指轻轻一拨,还是将门反锁了。
她心里热乎乎地,平静了大半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她知道,今晚,她就要真正成为相公的妻子了。
可是一转身,只见大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凌朝风真是醉了,竟然睡过去了。
小晚呆了呆,无奈地笑起来,自行摘下繁复的首饰,脱下喜服,便来解凌朝风的腰带衣襟,她刚伸出手,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凌朝风抱着她一转身,就把小晚压在身下了。
相公……你没睡着?小晚眸中秋波流转,满是风情,软绵的声音仿佛能融化心骨,勾得凌朝风心神飞扬。
我怎么舍得睡,晚晚,你好美。凌朝风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爱不够似的,将她亲了又亲,晚晚,我会好好疼你……
然而小晚已经伸手在解他的衣带,气息稍乱地说着:我知道呀……那、那你怎么不脱衣裳……
正文 181 迟了二十几年才想明白
脱衣裳?凌朝风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脱衣裳?
小晚羞得快哭了,粉拳轻轻捶打在他的胸口:是你说、你会好好疼我……
凌朝风在小晚的鼻尖上蹭了蹭:原来疼人,是要脱衣裳的?
我、我……小晚双手捂脸,从指缝里偷看他。
凌朝风将她的手指衔在嘴里轻轻掰开,顺着白嫩的面颊沿着脖子吻下去,小晚已经脱了外衣,里头的衣襟轻轻一扯就松开。
她害羞地蜷缩起来,凌朝风托着她的腰肢,温和地说:不怕。
他们说好了,拜堂后要做什么,凌朝风会手把手教小晚,于是在相公的手把手之下,小晚在微弱的痛楚后,陷入了不愿离开的温柔乡。
那从未有过的曼妙滋味,仿佛能融化她的肌骨,可是她不怕,融化了就能和相公融为一体,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晚晚,疼吗?凌朝风问。
疼……小晚很老实地回答,可是相公,并没有放过她。
新娘子在筋疲力尽中睡过去,很深很沉的一觉,没有梦。醒来时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他一定也累了,还有酒的作用。
小晚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能感觉到身上的酸痛,这叫她忘不了,初历人事的那一刻,凌朝风的霸道和温柔。
她坐在丈夫身边,就着晨曦的光芒傻乎乎地看着他,这一刻,真正有了嫁人的实感,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婚后光景,没想到竟然能如此美好。
其实小晚曾经的愿望低微得连尘埃都及不上,她甚至想,只要能嫁个不会虐待她的人,哪怕再丑再老……
小晚晃了晃脑袋,曾经的她,只求活命只求不挨打,但是从今往后,那个卑微可怜的穆小晚再也不会回来,她要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和家人,好好地鲜亮地活下去。
凌朝风吭了一声,缓缓醒转,睁眼见小晚坐在身边,就一把将她搂过,侧过身完全束缚了她的身体,霸道地说:再睡会儿,还早呢。
小晚轻声道:新媳妇起得晚,不像样子的。
凌朝风说:我们家的规矩,我说了算,新媳妇就要睡懒觉。
话音才落,门外响起奶声奶气的呼唤:娘,我要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