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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活到这个年岁,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跟他这么大声讲话。他的面色沉下来,盯着江明御。
方才还事不关己的江姝见此也不由得坐直了。
江家夫妇大惊,明御,怎么跟爷爷说话的?
江顺阴着脸,都别打岔,让他继续说。
江明御细数oga的优点,方桥温柔、正直、善良,有原则有担当,他是我见过最坚韧的oga。
原来那些他不曾在方桥面前袒露的深藏在心中的赏识,说出来是这么顺溜,好似早就在心里滚了千万遍,只等待宣告的契机。
难道因为我姓江就要抹灭他这些闪光点吗?我不认为我看错人,也并非因为他有用处才想和他结婚,我江明御深吸一口气,又干咽一下,才忍着莫名的羞赧接着往下说,我喜欢他,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妻子,您的孙媳,而不是什么情人。
够了!江儒大为光火,反手给了江明御一巴掌,你用什么态度在跟长辈说话?
江明御被打得偏过头,脸上顿时浮现了指痕。他拿舌头顶了顶发麻的右腮,呵的轻笑一声,慢悠悠地垂眸,桀骜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江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拐杖在地上咚咚两下,好,说得好。我的孙子这么辩口利辞,我应该高兴才是。他手点着江明御,照你的说法,是我这个老古董思想狭隘误解他了,我得好好地认识认识他,再把他风风光光迎入我们江家的门,是与不是?
江明御若听不出爷爷的反话那这些年的饭都白吃了,他收敛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您,方桥家世虽普通,但他不比任何名门大家的oga差。又小声嘟囔,他配我,绰绰有余。
江顺颔首,配你是不错,配江家太不够格。老爷子冷哼,等什么时候你不姓江了,再来跟我谈吧。
话语之重让江家夫妇面色大变,江明御也愣了下。
林少虹拉住儿子,爷爷那么疼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江姝站起来,爸,我扶您到房间里听曲儿吧。
老爷子略带警告地看了江明御一眼,被女儿搀扶着上了楼。
江顺一走,江家夫妇终于可以发作。
江儒气得跳脚,你今天能站在这里跟我们叫板,全得益于你是江家的血脉,换做旁的人,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走出这间宅子?
好好掂量掂量,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oga跟家里人闹,到底值不值得!江儒又看了眼面色铁青的妻子,不客气道,江家的子孙可以只有一个,也可以不止一个。
林少虹红唇抿紧,望着丈夫拂袖而去。
女人这些年费尽心思,手上不乏沾了血才保全江明御独子的地位,现在她的儿子却让她的心血有毁于一旦的可能,她如何不痛心?
是方桥让你这么做的?
江明御捕捉到母亲眼底的狠意,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谁都想走,我说了,是我喜欢他。
你才见过多少oga,别跟我说什么喜不喜欢的。林少虹摇头,结婚这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提起。陈家那边你也去见一见,那小姑娘模样不输方桥,也年轻,你未必不合心意。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左右我的婚事呢,是我结婚,又不是你们结婚。江明御气恼又不解,难不成你要我像你跟爸一样,貌合神离,一辈子都想着怎么计算对方,这有意思吗?
林少虹心酸不已,有没有意思不是你说了算,你既然在这个家里,那你必然有要承担的责任。明御,不要再闹下去了。
我
江明御一怔,觉得母亲的话语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别跟我闹别扭了。
他也曾用这样的口吻与方桥说话。
江明御终于意识到今夜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长辈对他需求的视而不见,擅自决定他去向的自以为是,忽略他感受的不以为意,这一幕幕、一句句,与他和oga的相处大同小异。
他是怎么样用江家逼迫方桥妥协,同样的,长辈也是用怎么样的方式阻止他的意愿。
流灯从alpha光洁的额头缓缓淌下,照亮他一张苍白的脸。
方桥的呢喃在耳边回响,明御,你好像变了
他要什么都太简单,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出发点。
沉溺于权势带来的快感中的人,终有一日会被更大的威压反噬。可开弓没有回头箭,酿造的错误更不是淡写轻描就能抹灭。
江明御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方桥还没有睡下。
每日他的手机都会收到方桥的动向,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个相册,今晚也不例外,一切如常。
江明御蹑手蹑脚走到主卧门口,这扇门他打开过很多次,不知为何,此刻却突然起了怯意,手搭在门把上迟迟不落下。
是方桥听见动静从里头打开了门,两人撞了个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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