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说不生气, 路时洲是不信的, 见她挪动了一下想站起来, 他先一步站了起来。
发现路时洲一脸惶恐,简年怕他多想,扯出了一个比哭还委屈的笑,说:我真没生气, 想去洗澡。
路时洲胡乱理了理衣服,飞快地奔向洗手间。简年走了几步便觉得腿间的疼痛更明显,缓慢地挪到洗手间的时候, 见他正拿着花洒冲洗浴缸。
看到简年过来了, 路时洲回过头, 露出牙齿讨好地一笑,说:我烧了壶水, 等开了,再烫一遍就可以泡澡了。
我淋浴就可以啊。
路时洲原本想说泡一泡可能就没那么疼了,话到嘴边又怕简年生气,改口道:冬天泡澡比较暖和。
学校的暖气烧得热,这房子里足有二十五度,本来就挺暖和的……简年累了,只想快速地洗个澡去睡觉, 可看到路时洲跑来跑去地拎着电壶仔仔细细地烫浴盆,怕他白忙活,还是泡进了浴缸里。
筒子楼没单独的洗手间,过去她洗澡都是在爸爸改造的淋浴间里,没怎么泡过盆浴,没想到与淋浴的感觉完全不同,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开来,疼痛也纾解了些许。
简年越泡越倦,就没立刻出去,路时洲等了许久不见人,小心翼翼地扣了扣洗手间的门,轻声喊:简年?
嗯?
你还好吧?
……她能有什么事儿。
简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路时洲就等在外头,一看到她,就把手中的牛奶递了过来。
简年尝了一口,问:怎么这么甜?
我放了红枣、蜂蜜和桂花,不好喝吗?
……想到路时洲煮这个大约是想替她补血,无言以对之余,简年脸上一红。红枣本身就很甜,加上蜂蜜和糖渍桂花,简直齁人,可怕他失望,她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挺好喝的。
简年一喝光牛奶,脸上全程带着努力表现求宽大的惶恐的路时洲立刻接过玻璃杯去厨房清洗。
路过客厅的时候,见虽然喜欢整洁、却习惯叫钟点工来收拾、几乎没自己动过手的路时洲把餐桌和沙发整理得干干净净,简年哭笑不得,坏情绪渐渐压了下去。
我要睡了,你睡不睡?
回头看到简年眼中淡淡的笑意,路时洲心中一动,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得到了原谅,快走几步牵起她的手,说:睡啊。
简年倦了,一躺下就生出了困意,刚要睡着,记起路时洲明早要走,便想定闹钟早起去买几样他爱吃的东西,让他带到北京去。哪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一瞬不瞬地看向自己。
怎么了?
路时洲有点不好意思,移过眼睛望着天花板说:一毕业咱们就结婚。
过了许久,简年才切了一声:谁要你负责。
我要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