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伯娘哭笑不得:两个活猴,天天在家里打打闹闹。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生了个闺女,比人家小子都野。看着是林滨挖苦林梅,她这个做娘的哪里不知道,女儿给儿子挖了多少坑,而且每次女儿都把儿子一顿打,儿子都不敢还手的。
林三伯娘掩嘴一笑:小梅在外人面前能装一装就行了,将来当管家娘子,要真斯斯文文,还不被人给欺负了去?
这个话是实话,可从来没人像她这么耿直地说出来。不过在场都是自家人,这么说说也不妨事。
就这么一小会儿,女眷桌上的下水也端了过来。喷香的卤味,勾得几个从来不吃下水的姑娘,也动了动筷子,然后就再也没停下筷子。其实她们以前不吃倒不是挑食,而是在家里的时候,厨房绝少买下水,更加不会端来给主人家吃。
于是,林家人成功吃了一顿早晚饭。等到晚饭的时候,只有没吃那顿的林淡和胡澈两个人一起吃了。
吃完时间还早,胡澈拉着林淡转圈消食:稍微走两步,一会儿我背你回来。
林淡现在已经习惯了拐杖,走路不说健步如飞,那也是如履平地:好,去哪儿?
去兔房。余道长弄了小竹筒给兔子耍。胡澈的脸上还带着兴奋,显然这事情他也有参与。
林淡完全不明白:你们给兔子做玩具了?他养的真的是肉兔啊!不是人家姑娘家养的那种小兔子,还要弄个绣球玩的。
不是玩具。胡澈比划了两下,兔子可聪明了。
没错,兔子是挺聪明的,都会自己喝水了!
那兔笼顶上吊着的一个个小竹筒里,装着的是泉水。一根细细的小竹竿连在竹筒底部。也不知道余道长是怎么弄的,水并不会漏下来,兔子一抬头就能喝到水。
林家那一窝小鬼,全都凑在这儿围观兔子喝水呢。
余道长扬着眉毛说道:大郎,这么做不错吧?比放水盆方便多了。
这倒是。兔子好动,经常打翻食盆水盆。食盆翻了就翻了,反正都是干粮,打扫也不困难,但是水盆翻了湿哒哒的就比较难弄。
多谢余道长。林淡道谢,不知道这制作竹筒的方法?
余道长一摆手:这个简单。三郎也会。
胡三郎点头:明天我把图纸画下来给你,挺简单的。材料是竹子,也不贵。
林三郎默默看着自家兄长和那个狐狸精。他才是三郎好嘛!胡澈是外人!
等晚上林三郎跑来蹭床,结果发现兄长的床已经被胡三郎给占了半边后,顿时就怒了:哥!
林淡看看身边的胡澈,再看看站在床头的林萦:三弟,哥的腿不方便,晚上得让你胡三哥帮忙。
林萦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哥早点睡。说完就虎着脸默默走了出去。
林淡一回头,看到胡澈呲牙咧嘴地冲着林萦的背影扮鬼脸,嘴角一抽,险些笑出声。他认识的老大哥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板着张脸,但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活泼的时候。果然,他那会儿年纪小,老大哥就在他面前端架子吧?
林淡这边还是和往日一样,睡前温习一段时间功课。
林大伯那边却完全睡不着。
林大伯娘被他弄得烦死了,使劲一摁被子:要睡就睡,睡不着就出去喂兔子!
林大伯啪地一声坐起来,拍被子大怒:为什么我睡不着就要喂兔子?!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老夫老妻了,给点关心会怎么样,干嘛嫌弃得这么明显?
说吧。林大伯娘把掀开的被子拢了拢,全都拢到自己身上盖好,完全不顾林大伯就穿着一身中衣,反正庄上暖和,一时半会儿的冻不着。
说什么?说他怀疑自己儿子不是自己儿子,而是自己侄子?他怎么好开口?
林大伯娘干脆转过身:说儿子给掉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蛋大爹(ノへ ̄、):窝真没用,真的。
蛋蛋(⊙▽⊙):大爹咋了?
蛋大爹(ノへ ̄、):窝管不住老婆。
蛋蛋(⊙▽⊙):不是一直娘在管你么?
蛋大爹∑(っ °Д °;)っ:是这样吗?
蛋蛋(~ ̄▽ ̄)~:继续保持。
第17章知子莫若母
林大伯彻底惊呆了,想开口,却立刻打了个喷嚏,赶紧从媳妇那儿刨开被窝,往被里面一钻: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火哥是什么样子,我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林大伯娘叹了口气,火哥就被你给教成了一个书呆子,就算到了庄上养伤,哪里会想到往家里捎东西?咱们家这些天吃的那些菜苗、鸡蛋、鸡肉,都是淡淡从庄上每天一大早让人送回大宅里的。火哥哪里会想到这些?
往常这时候,出现在桌上的蔬菜,大约也就是白菜萝卜之类,还得配上一点菜干腌菜什么的。家里虽然是有温泉庄子,可是那产出却有限得很,长成了菜都得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吃,哪里能这么吃菜苗?
今天大概在庄上转了转,心里面的想法就更加肯定了。他们家大郎绝不是个笨人,却哪里会知晓农事?
书局被前面那掌柜都掏空了,火哥还傻傻的不知道,还每个月往我这儿支银子往里面贴补。现在,书局的掌柜换了人,听说淡淡还和几个同窗在弄什么宿舍之类的,这方面你清楚,有空和淡淡聊聊。
哦,我明天问他。林大伯被自己媳妇儿说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你一点儿都不……伤心啊?他们的儿子被掉包了啊,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若是不能回来,这不是相当于大儿子没了么?
林大伯娘的嗓门顿时就拔高起来,一拍床板:老娘前些天哭得眼睛都肿了,你没看到?!
火哥没醒来那会儿,你不也每天都哭么?
那是火哥没醒来!醒来的要真是我的火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哭什么哭?
我怎么知道你哭个什么?
啪!
林大伯大半夜的被暴怒的老婆踢出房门,关在门外,拉了拉中衣的领子,咕哝:老娘们,岁数越大越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