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有张普普通通的红河人脸庞,刚从剧痛带来的昏迷中醒来,整个人已是奄奄一息,疑似回光返照。
他的灰色长裤变得极其破烂,完全染成了血色。
作为一名枪手,他见过太多同伴的死亡,对自己这个结局虽然谈不上甘心,但一点也不意外。
他本想闭上嘴巴,等着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到来,可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该说点什么,不应就这样死去。
我,我只是,收钱办事。他艰难说道。
谁指使你的?商见曜保持着蹲姿。
他没有尝试给枪手注射非卡生物制剂,处理伤口。
枪手逐渐进入了弥留状态,带着一种自己死也要拖着一个人下地狱的心态,嗓音微弱地回答道:
是,是老k……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出气多进气少。
商见曜站起身来,走回了蒋白棉身旁。
蒋白棉已初步处理好加里波第的伤口,抬起手背,擦了下额头,用灰土语道:
还好没直接打中心脏,之后只要医生水平合格,你应该死不了。
听到医生水平合格这几个字,加里波第表情变化了一下,似乎不是那么有信心。
这年头,合格医生真的比较少。
当然,得益于混乱的环境,处理枪伤在行的医生比合格的医生多。
蒋白棉随即侧头,看向蹲下来的商见曜:
有什么收获?
说是一个叫老k的人指使的。商见曜转述着枪手的话语。
听到老k这个名字,加里波第的脸色再次有了变化。
蒋白棉没有点破,转而询问起他:
我们是直接带走你,找医生处理,还是把你留在这里,由治安官接手?
加里波第犹豫了两秒:
留在这里。
但记得通知公司我被枪击这件事。
嗯,公司在最初城的情报员肯定不止一位,加里波第还有不少同伴,不需要我们操心……蒋白棉快速把处理伤口的各种工具收回了战术背包内。
她和商见曜等待了近一分钟,治安官才带着七八个手下姗姗来迟。
你们是朋友?治安官看了眼地上的加里波第,用带着口音的红河语问道。
他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体型,整个人除了不往上面长,前后左右都做了延伸。
他倒也不是太胖,只是肩膀厚,身体宽,宛如一堵墙。
不。做过伪装的蒋白棉一点也不犹豫地摇起脑袋,我们是在路边咖啡馆,偌,那家,喝咖啡的遗迹猎人,看到这个人受了伤,出来做了下急救,长官,你知道的,这是我们遗迹猎人的必备技能。
是啊是啊。商见曜点头附和。
墙一样的治安官低头望了眼加里波第:
你们的急救能力还不错。
不过,还是得跟我回治安所一趟,录个口供,还有,咖啡要是没付钱,现在回去补上。
我们点的时候就付了。蒋白棉想说我们才不是吃霸王餐的人。
商见曜则把话题拉扯开来:
可能老板会因为我们的义举免单。
他本想说见义勇为的,但一时忘记了红河语里对应的短语是什么,只能改用义举。
治安官没有搭理他,一边带着两个人检查起枪手的尸体,一边让别的手下询问周围店铺内的旁观者、路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搜集更多的线索。
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忘记让一名治安员开车带加里波第去最近的医院。
挺有章有法的……蒋白棉低声赞了一句。
她发现最初城堕落得也不算太厉害,基层还是有不少人才的。
是啊,他最明智的举动就是没有回应我的话。商见曜深表赞同。
因为所有证人都证实蒋白棉、商见曜是后来从咖啡馆出去,抢救伤者的,所以他们录完口供,就被赶离了治安所,没有管晚餐。
他们藉此也知道了那个治安官叫沃尔,似乎是哪家贵族的后裔。
……
红巨狼区,之前那个出租屋内,旧调小组五人再次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