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岱他自己整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家里的,又何尝为家业考虑过半分,说起来实在没有立场去怨他们,只是低低叹了口气:只是可惜那位白家小姐,竟投河死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
你见过的。司马扬道。
啊?
司马岱一呆,白盈玉则是一惊!
第四十四章 风起难眠
你五岁的时候我带你上京,见过她的,那时候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想来,长大之后相貌定然也不会差。
白盈玉暗松口气,原来是小时候,难怪她从来都不记得。
司马岱挠挠头:我倒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的。
萧辰乍然插口道:我曾听姑苏一位朋友说过,司马家退定时,故意站在白家门口高唱礼单,借此羞辱白家小姐。
心知他是为自己不平,白盈玉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感激。
竟有此事?司马扬闻言一楞,这不会是我大哥的意思,他向来是买卖不成仁义在,绝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那么应该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我回去就查查,那个混账羔子干的这事!
爹,我记得派去退定的是丰叔。司马岱提醒他。
这个老家伙!司马扬眉头一皱,回去找他算账。
司马岱犹豫一下,问道:……爹,我想在庙里请和尚为白小姐做场法事,您觉得可好?
司马扬点点头:行,连她爹爹的法事也一起做吧。
多谢爹爹。司马岱一喜。
行了行了!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今日就该高兴才对!司马扬朝众人招手,来来来,把酒都满上,咱们接着喝!
菜撤去重新热过,酒也温过,暖阁内众人觥筹交错,直至夜深方才散去。
回到东篱院中时,李栩怕萧辰喝得有些多,本待扶他回屋,殊不料被萧辰推开:
小五,你回去吧,我有话想和阿猫说。
李栩呆愣了下,随即想到白盈玉的爹爹便是萧逸的书童,二哥多半是想问些事情,遂只问道:二哥,你可要煮些茶来解解酒?
我来煮茶吧。
白盈玉朝他笑了笑。
成!李栩附耳过去,低声道,我二哥不喜欢花茶。
我知道。
萧辰已有些不耐:啰嗦什么,自己快回去歇着吧,舌头都打结了。
闻言,李栩吐吐舌头,今晚他着实也喝了不少,便依言回了自己房中。
火石咔咔几声,白盈玉燃起灯来,直觉地先往床上望去,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叠得整齐的被衾,可见一团隆起在其中,小玉显然是把这里当窝看待了。
萧辰听见她叹气声:怎么了?
知他讨厌猫毛,白盈玉有些怕他着恼,苦笑道:小玉,它……实在不太听话。
又睡到我床上了?
嗯。
萧辰有一瞬没说话,她几乎以为他是着恼了,然后才听见他道:
让它睡吧。
呃?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反正我还不急着睡,待会再收拾它也行。
哦……
白盈玉暗自猜度:这个它究竟指的是小猫,还是床铺?
你想喝茶么?若不想喝就不用煮了。萧辰接着道。
差点忘了,白盈玉忙在风炉坐上水,然后才旁边坐下来,等着水滚……
这些活,原来都是丫鬟做的吧?萧辰没头没脑地问道。
白盈玉楞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含笑道:也不都是,有时候我也喜欢自己煮茶,好像自己煮的更香些。
萧辰淡淡一笑,手不自觉的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头又疼了?白盈玉有些紧张的关切问道。
没有,就是酒有些上头。
要不还是请人煮些解酒汤来吧?她深知他头疼起来的苦楚,柔声劝道。
不必,麻烦别人终是不好,我喝点茶就行。
白盈玉只得点点头,转念一想麻烦别人终是不好,可见自己并非是别人,不由地又有些欢喜,半晌,轻叹口气道:没想到,我爹爹竟是你爹爹的书童。在顺德时,你和我舅舅说,你我两家原是故交……她顿了下,笑道,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