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景颔首,笑眯眯地道:我正是饿了,看着你做吧?
这……也是可以的,就是厨房里很热。
无妨。美景跟着他往厨房去。
打开门架上锅,又添了柴火,秦大厨看了美景两眼,做了两个肉菜。一盘小菜,一碗汤。
这是什么东西?美景突然问了一声。
灶台上放着个小罐子,里头是白色的切成丁的东西,做汤的时候,秦大厨顺手就捻了些放进去。
这个啊。秦大厨道:这是葫芦藤儿的根,干了之后切碎做汤,最适合夏天吃,能清热去火。
美景笑了笑:它算是中药吗?
算啊。秦大厨道:药名叫天花粉,就在外头就有卖的。
锦衣和玉食相互看了一眼,浣纱上前去,直接将那一罐子东西捧了过来:主子,把这带去给世子爷吧。
嗯。沈美景很平静地点头:锦衣。去让外头的家丁来,把秦大厨关进柴房去。
这…秦大厨还没反应过来:凭什么就要关人啊?奴才可什么都没做!
这天花粉,是你自己觉得做菜好吃,还是别人叫你放的?美景问。
秦大厨慌忙道:是温主子说的啊,温主子说夏日宜食,奴才才想着拿这个来做汤的。
给洗砚池的午膳,也一直放这个吧?
是啊。秦大厨道:这个月基本上都会做些清热的汤。
美景点头:那就对了,抓你去关着一点都不冤枉。
锦衣带着家丁进来,将人押了就走,秦大厨一路哎个不停,回头看着沈美景道:世子妃,奴才冤枉啊。奴才当真是冤枉!
平时小打小闹,闹闹鬼都算不了什么,这要是有人在背后下手,让整个院子里的女人都五年未孕,要是捅出来是谁,估计不用宋凉臣做主,燕王爷都会气得直接过来撕人。
但是,那香。不是燕王爷让人求的吗?难不成他还希望自个儿断子绝孙?
宋凉臣一踏进府里,浣纱就行礼道:爷,您快去洗砚池吧,世子妃也在,府里出大事了!
眉梢一跳,宋凉臣抬步就往洗砚池去,边走边问:怎么回事?
浣纱十分乖巧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道:于主子现在还在保胎,不知到底如何,世子妃已经将秦大厨关起来了,温主子也在洗砚池。
于氏竟然有了身孕?!宋凉臣怔了怔,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心里不免有些激动。上一次有人怀他的孩子,还是五年前了,这么多年院子里没动静,背后有不少人说他闲话,虽说他不在意,到底还是听着难听。
梦霜有了身孕的话,不仅能让父王放心,更加能稳定军心,毕竟他要是如传言中那般当真无法传宗接代的话,将领跟着他也心里不踏实。
步子加快了一些,世子爷最后几乎是跑到洗砚池的。
于梦霜正靠在床上,眼神凉凉地看着地上的温尔雅,温尔雅从来这里就跪着,现在还没起身。休私何巴。
爷回来了。沈美景看见门口的人,起身将位置让开。宋凉臣点点头便坐下,看着于氏道:还好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于梦霜就又开始掉眼泪:爷,您不知道,妾身差点就……
好了,别哭。宋凉臣难得地温柔了下来:怀着身子哭,生出来的孩子不漂亮。
宁淳儿也坐在旁边,双目有些发红地看着温尔雅。温尔雅抿唇,紧紧闭了闭眼,听爷的语气也知道了,这一回,她逃不过去了。
于主子还算是幸运。宁淳儿哽咽着开口:至少她侥幸怀上了,而妾身在这府里四年,每次侍寝都按规矩点着香,却不知道因为那香,错过了多少次当母亲的机会!
宋凉臣皱眉,低头看着温尔雅:除了第一回的香是父王赐的,我记得,后来要香,都是你让人去请。
温尔雅沙哑了嗓子:是,但是请回来的香,妾身也是让大夫检查过的。
是啊,让府里那个做你家远方亲戚的大夫检查,好得很。于氏冷笑出声:温主子在这后院五年,买什么东西,咱们用什么东西,吃食和用品,都是您在张罗,妾身简直不敢细想,除了这香,您还在其他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宋凉臣有些不敢置信,皱眉道:将府里的大夫请来。
浣纱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却是道:世子爷,奴婢在府里找过了,下人说那大夫上午还在伺候二爷吃药,下午的时候就收拾包袱出了门,不知道去了何处。
畏罪潜逃?宋凉臣沉了脸:去知会官府,让他们把人给我抓回来。
是!
温尔雅身子微微一抖,抬头道:爷……
你惯常是会说话的。宋凉臣皱眉看着她:但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什么,我问,你答,是便点头,不是便摇头,一个字也别说。
温尔雅一哽,眼里泛泪,咬唇看着他。
助孕香里的麝香,是不是你让人加的?他问。
温尔雅沉默,眼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却不得上头的人半点怜悯。良久之后,她才点了点头。
宁淳儿没控制住,跟着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地道:好一个温姐姐,好一个对人和善大方得体的温主子,你这心肠是墨里染了泥里滚了吗,怎么这样黑,这样脏!
宋凉臣抿唇,狠狠地闭了闭眼。
爷,您知道吗?宁淳儿哭着道:妾身好多次梦见小婴儿在河里飘,想伸手去抓,却总是就差那么一点。算命先生说妾身命中子嗣丰厚,嫁过来这么多年却从未有一男半女!若是命中注定也就罢了,却是被人背后所害!爷,不止替于主子做主,您也一定…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
于氏也跟着落泪,沈美景听着这哭声,不免也有些唏嘘,这仇恨简直是不共戴天了,背后害人家三四年不孕,比直接害了人还可怕。后院的女人,都是十分渴求孩子的,瞧于氏和淳儿现在的眼神,都是恨不得把温尔雅给扒皮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