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伙看着纸巾上腥红的血,呆滞地伸手抚向鼻孔,看着手指上的血,凄然一笑:我要订一具棺材。
要什么样的?张小北说道:我这店现在不主营棺材,得订做。
你看我什么样?光头小伙看着张小北,沉声道:我能躺进去就行。
张小北的汗毛炸起来,真是晴天白日一道霹雳,这家伙要给自己订棺材!
再说乔宇一行人折回工作室,明明摆在客厅里的黑白面具不翼而踪,至于边上的上官明画像也消失不见,白颖珊叹息一声:咱们晚了一步。
算了,那家伙原本也不是轻易撬开的嘴。黄轩说道:油盐不浸的家伙。
肖丽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时间不早,我们都各自散去吧,说也奇怪,自从拿到那个什么鸟头骨,我心里一下子轻快,这下终于能睡个好觉,燕南,咱们走。
黄轩点头:我送他们回去,走吧。
肖丽刚坐上车,手机响了,殡仪馆打来的,肖丽的心一沉,都这个点了,晚上干活最讨厌了,接了电话,殡仪馆的馆长声音迫切:丫头。
别叫我丫头。肖丽没好气地说道:我有名字。
肖丽,你是我们的大救星,来一趟吧。馆长的声音恳切:唉呀,这事儿只有你和你的朋友能处理,不过,你先来看看。
肖丽无奈地挂了电话,依她的性子可以不用理,但燕南必定劝她,果然,燕南憨厚地笑笑:干一行爱一行,馆长有求,先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殡仪馆时,夜色已浓,殡仪馆与医院一样,同样拥有一股子独有味道,消毒水,淡淡的腥气,在夜间充斥在鼻间,燕南打了一个冷颤儿,肖丽不禁笑了:怎么,怕了?
陪你来过这么多次,还怕什么,只是今天怎么回事,平时没这么多游魂。燕南抬头,殡仪馆楼上的栏杆边,密密麻麻,站了整整一排鬼魂!
他们或站得笔直,或将身子趴在栏杆上,脸像抹了白石灰,白得渗人,见到有人进来,居然纷纷双手握住栏杆,身子往前一跃,头朝下,齐唰唰地悬在两人头顶!
这些家伙。肖丽不禁恼了,掏出自己的弯刀握在掌心,那弯刀原本是糯米制成的,又经过后天的加工,那些鬼魂吃了一惊,马上吊起身子重新站在栏杆后面,肖丽阴沉地说道:这些家伙今天这么兴奋,搞什么。
馆长站在殡仪馆的院子里,坐在那颗青松树下,身边带站着两名火化工,三个大男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见到肖丽和燕南,三人一起大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肖丽大咧咧地说道:今天连那些鬼都兴奋得不行。
别提了,一具就要火化的尸体突然走出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堂堂皇皇地走出去。殡仪馆馆长像霜打了的茄子:唉,之前尸体自己走回家就够渗人,这次更绝,都要推进火化炉,结果自己走出来,还说话,要命了。
肖丽和燕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你们没追?
第1060章 夜光杯,横财
一名火化工说道:我们想追来着,结果他站定回头看着咱们俩,那样子跟要杀了咱们一样,对了,他还说了一句话——棺材不对。
既然是火化哪来的棺材,都是殡仪馆统一的用具,两名火化工当场就愣住了,那家伙又补了一句——别追我。
短短的七个字让两名火化工愣在当场,愣是看着那家伙走出去,等缓过神两人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两名火化工一商量,赶紧跑去找馆长,偏偏馆长在开会,副馆长又出差,两名火化工缩在休息室打着颤儿直到馆长归来。
可怜馆长也没辙,只有打电话给肖丽,毕竟,肖丽的靠山是那名猎鬼师——乔宇。
那家伙是怎么死的?燕南说道:怎么不联系家属?
那家伙是一名流浪汉。馆长说道:这是收容所送来的尸体,着我们火化处置一下,说是流浪汉吧,但是挺干净,而且年轻,看样子不过二十岁,身上也没明显外伤,我亲自接洽的这事,专门问了一句,说是睡觉到半夜突然爬起来找了负责他们的义工。
义工问他咋啦,他说自己要死了。馆长越说越觉得后背发凉:让火化了,但得用棺材,义工以为他说梦话,没当回事,结果一个小时以后,他就躺在床上没声无息地咽了气。
自己知道自己要死了,交代后事?肖丽的头发炸起来,说道。
我也只当笑话,义工说他要用棺材烧,但他一个无亲无故的人,谁给他准备棺材?况且现在都不兴用棺材了,一律骨灰盒。馆长抹了一把汗,说道:我没当回事,交代他俩火速烧了了事,没成想,回来就出了这事。
照片和钱准备好了。原来馆长早有准备:钱不多,你和乔宇熟,和他说说,帮我们把那家伙找回来,烧了。
馆长,这可不像您的作派。肖丽突然将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狡黠:一具没有主人的尸体,值得您这么较真儿?恐怕里面还有事儿吧,说不清楚,这钱恕不能接,我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坑了自己兄弟。
馆长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肖丽像个活了几百年的精,贼精贼精!
肖丽切了一声,挽着燕南转身就走,馆长追过来,拽住两人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受人所托,那人身份不太方便出面,这具尸体一定要烧,你们就帮帮忙,赶紧找回来一把火烧了,我也好落了这桩人情,你以为我想惹麻烦吗?
那人和这具尸体有什么关系?肖丽说道:身份我就不问了,但这中间的事儿必须清楚,馆长,您不想惹麻烦,先得和咱们讲清楚。
唉,这个小伙儿是他早些年和初恋情人生的孩子。馆长说道:他是我的老友,现在的身份不便出来,这孩子从老家过来找父亲,可是哪能认他,就把他安置在帝都的一家图书馆做管理员的工作,可这孩子太奇怪了,居然出走成了流浪汉,身份证件全扔。
肖丽皱着眉头,馆长说道:我没编,全是老朋友告诉我的,这孩子离开后流连街头,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老朋友去找他几次,这孩子只说自己就这样了,让他别管,还说自己要死了,死后一把火烧了就了结了,害我朋友提心吊胆地,也只有关照收留所的人小心照管着,没成想,这孩子真死了,你说,他咋能知道自己要死了?
预测术。燕南突然沉声说道:能占自己的卜,而且精确,这样才能解释,不过,他为什么非要指定一具棺材,连着棺材一起烧,这个太离奇了。
活过来就够不对劲了。肖丽说道:送来的时候确定是死的吧?
当然。馆长回头看着两名火化工,抬高声音道:是不是死的?
当然是死的,完全断气,没有心跳。火化工苦着一张脸说道:馆长,您别逗我们。
肖丽和燕南对视一眼,燕南一个眼色,肖丽笑嘻嘻地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万块现钞:馆长,这是前款呢,还是全款呢?乔宇的规矩您知道的。
知道,后款也是这么多,等那小伙找回来烧了,后一半自然送上来。馆长大松一口气:这是照片,只是尸体的,你们看看就好。
肖丽接过来,见小伙子是光头,不由得说道:看着面色红润,却是个光,得,这单我们接了,明天我找乔宇说明事实,馆长您该干嘛干嘛,困了,咱们俩先走。
乔宇此时哪里知道肖丽帮他接了一单,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没捂上嘴,口水沫子打向对面的张小北脸上,张小北抹了一把脸,扁嘴说道:擦,你故意的。
这么晚跑过来,扰人清梦,害我感冒,你还吐槽我。乔宇故作委屈状,张小北拍拍脸口道:别,我要吐了,这个动作特别娘。
说正事吧。乔宇打了一个呵欠:刚见过你,你又追到古董店来,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