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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厚厚一沓百元大钞摆在面前, 衝击力实在过于强悍。祁寄又惊又疑,终于也问出了和当初祁鸣宇一样的话。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祁鸣宇倾身过来, 两人鼻樑不过一掌之隔。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申请都清晰可见, 祁鸣宇脸上却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他一眨不眨地直视着祁寄, 丝毫没有避让对方的视线:我自己挣的。
祁寄皱眉:你从哪儿挣的?
这可是一万, 不是一百。祁寄在云图的实习月薪都还没有过万,祁鸣宇一个高三生,去做什么能到挣这么多钱?
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一出,祁鸣宇却闭口不答了。
他看了祁寄两眼, 突然收回手臂要起身退开。祁寄正是惊疑的时候,反射性地便出手抓住了祁鸣宇的手腕。
祁鸣宇没练过格斗, 一招就被握中了手腕, 小臂被顺势反折过来, 几乎折了个九十度的弯。
……
祁寄是本能反应,出手就用上了擒拿的技巧,察觉不对,他才连忙卸了力。
你没事吧?
祁鸣宇被掰了手也没喊疼, 他看着面前卸了力仍然没有鬆手、抓着他手腕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的祁寄,心情反而微妙地好了一点。
之前天天追着人堵, 还只能眼睁睁看对方跑掉的人可是祁鸣宇。
我没事。祁鸣宇反问, 牛肉买回来了没?
祁寄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才点头:买了。
祁鸣宇扯了扯被人握住的手臂,没怎么用力:我去做牛肉丸。
祁寄没反应过来:肉丸?
祁鸣宇手腕还被人握着, 也不急着扯开,就这么伸着手道:这段时间你晚上下班回来自己在家,是不是又没吃饭?你自己照照镜子,瘦成什么样了?脸上捏都捏不出来一点肉。
近距离看过对方,他才更清楚地察觉了这人究竟有多瘦。
脸比艺术班那些嚷嚷着减肥天天不吃饭的女生都小,下巴也这么尖,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烦躁。
我上週末不是在冰箱里给你留了一周的晚饭吗?你吃了没有?
我吃了。祁寄说。
前些天裴俞声没回来,他一直在家住,中午在云图吃,晚上回来吃的就是祁鸣宇留的三明治和水饺。
祁鸣宇冷哼一声:吃了也不长肉,只会浪费粮食。
祁寄皱眉:你别跟我转移话题,这些钱到底怎么回事?
祁鸣宇:你先把钱收好。
祁寄执意道: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收。
祁鸣宇啧了一声:我又没说不解释,说来话长,你总得慢慢听我讲吧?
祁寄这才鬆开了他,祁鸣宇瞥他一眼,慢吞吞把手收了回来,揉了揉自己微红的手腕:我又不和你似的,话不说完就跑。
祁寄:……
他把钱先收到抽屉里锁好,再一转身,祁鸣宇已经回到了厨房。
祁寄跟过去,就见祁鸣宇简单系了个围裙,把菜刀从案板上拿下来,正在手法嫺熟地剁牛肉。
牛肉本来可以在超市直接搅成馅,但祁鸣宇说那样口感不好,坚持让他买牛肉块回来自己剁,这是个麻烦事,祁寄不会,只能在一旁洗洗土豆。
祁鸣宇边剁肉边解释:那一万里面有六千是我之前直播挣的钱。
祁寄洗土豆的动作一顿:直播?
他下意识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在哪?你直播什么?
一个直播平臺。祁鸣宇剁着肉,没抬头都能知道祁寄在想什么,不是直播打游戏,是直播自习。
自习?祁寄疑惑。
自习也可以直播吗?
有关直播这件事,其实之前也有人和祁寄提起过。刚上大一时,就有同学说祁寄完全可以去做吃播。但出于对聚集而来的视线的反感,祁寄并未真正涉足这个领域,他对直播的瞭解也相当匮乏。
可以。祁鸣宇道,直播平臺什么都有,不只是打游戏。我在上面直播自习,偶尔讲一下解题思路,也能挣打赏,还不会耽误学习。
祁寄似懂非懂。土豆洗好了,他准备找刀削皮,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祁鸣宇从来不用他辅导功课,祁寄自己又忙着加班兼职,以至于他完全不清楚对方写作业时还能直播。
暑假开始的。祁鸣宇道,两个月左右,后来去参加比赛就没继续。
祁寄吃惊:两个月就能挣六千吗?
祁鸣宇放下刀,直接从他手里把土豆和削皮刀一起拿了过去:不是六千,是五万。
五万?!祁寄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手里一空,他才回神:咦?土豆要削皮吗?我来就好。
祁鸣宇不耐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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