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闻言,几乎想笑,不过到底忍住,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确实是我家娘子,我们夫妻二人错过宿头,在这里借住一宿,都是年轻夫妻,倒有些端不住,让各位见笑了。说着,还向众人一个抱拳。
众人疑惑地瞅向地上坐着的那个,越看越觉得,这不像个女人啊!
半响,其中一个脸型还算方正的男子,忽然明白了,指着地上的路放道:这,这是你的男宠吧?
秦峥听得男宠二字,越发觉得好笑,当即再也忍不住,清亮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那姑娘再瞅地上路放一眼,借着月光,只觉得那眉眼实在犹如雕刻一般的迷人,想着这么俊美无俦的男人,怎么就当人家男宠呢?
那黑脸汉子见了此番情景,不由鄙视地扫了眼地上的路放,不过还是道:既不是什么坏人,那也不必住在这凉棚里。前面就是我们的庄子,我们借你们一个草屋住上一晚就是了。
当即秦峥体贴地上前,将黑着脸的路放拉起来,温声道:我的放儿,既然这位大哥好心让咱们去庄子里借住一晚,不如我们就过去吧?也免得你受了寒,着了凉。
一旁众人见了,只觉得不忍直视,都低头咳了声。
那位农户姑娘越发瞅着路放,越看越觉得这男子冷着脸的样子,恁地冷峻迷人,特别是如今他一站起来,身形着实挺拔,哪里像那平常男子。
路放暗中瞪了秦峥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众人一起回了庄子。
秦峥偷偷地捏了一下路放,低声示意道:不许说话,不然——说着,还冲他挑眉威胁了下。
路放面无表情地看她,不过到底是没开口。
到了庄子上,那庄头是个老人家,胡子都白了,秦峥忙上前抱拳见礼,又说了自家的不方便,那老人家一见秦峥生得鼻挺眉正,语音朗朗,站在那里乾坤朗朗好男儿,便也欣赏,问起这是从哪里来的,秦峥一一答了,只说自己是敦阳人士,在敦阳开个小店,如今这是去凤凰城探亲的。
一时这庄头听说是敦阳来的,倒是很感兴趣,问起敦阳的情况,又说起如今天下安定了,这人心也稳了,还说如今的皇帝姓路,以前路老将军是个好人,这皇帝也是个好皇帝。
秦峥听他说得涂抹横飞,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连连称是,又说这大渊朝的新皇帝如今端得是知人善任英明果断,又最是关爱黎民,偏又生得如何英姿挺拔帝王风姿,总之说了一堆好话。
路放这个男宠此时正拿了一个小杌子坐在一旁,听着这番话,忍不住喉咙发痒,轻轻咳了声。
秦峥见此,便又讨要了一杯茶水给路放:渴了吧?
路放冷眸扫了她一眼以做警告,接过茶默默地喝了。
那个农户人家的小姑娘叫阿英,阿英从旁悄悄看着路放,越看越觉得纳罕,心里就闷闷的。
秦峥又听那老庄头侃了一番大山,这才去了借用的茅屋睡下。这说是茅屋,其实建得极好,是这个大庄园里的倒插房。虽说阴凉了点,但这大夏天的,反而觉得舒服。
秦峥又向阿英打听了井水在哪里,自己借了木盆要去打水。路放见此,本来接过来那木盆就要去的,谁知道秦峥却嘘了下道:娘子啊……你在这里等着吧!说完溜溜地跑了。
路放听得那娘子二字,脸又绷了起来,当下黑着脸坐在床上。
片刻,秦峥提了一个木桶并端了一个盆来,木桶里是清冽的井水,于是两个人先擦了擦身体,又泡了脚,这才上床歇息。
躺在床上,秦峥便开始不老实了,想起之前未竞之事,便道:咱们继续吧?
路放冷扫她一眼,道:峥弟,你这‘夫君’,真是当得体贴周到。
秦峥知道再整下去他怕是要恼羞成怒了,当下忙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哪里当得了什么夫君啊,路哥哥才是我的夫君呢!说着赶紧抱着他的脸,伸嘴亲了亲他的脸颊,亲完尚觉得不够,又亲了亲他的耳根。
路放本来是憋到了极致,直待没人时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此时忽然被那软语的夫君啊路哥哥啊的叫声,叫得一颗心顿时仿佛沾了蜜一般,他脸上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绽出一点笑来,却又迅速收回去,瞪了她一眼道:再叫一声。
秦峥在他耳边吹着气儿,问道:那你是要我叫你夫君呢,还是路哥哥呢,嗯,还是放哥哥呢?
路放只觉得耳边酥麻痒,胸膛里有一层火,被她那低哑的柔语弄得腾腾燃烧,灼得难受,当下嘎声道:都要叫。
秦峥只好道:好吧……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很是受用,躺在那里望着屋顶的茅草,命道:再叫。
秦峥又说: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眸中都是笑意,精致的薄唇微微抿起,道:再叫。
秦峥蹙了蹙眉,不过依然叫道:路哥哥,放哥哥,夫君……
路放笑了,白牙在黑夜里都发着光:再叫。
秦峥不悦地瞪着他。
路放挑眉:怎么不叫了?
秦峥忽然,一抬脚,踢向路放。
路放不及防备,这屋子里的床又小,于是被她踢得半个身子掉在了床下。
他狼狈地爬起来,切齿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峥低哼:没做什么,还不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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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辞别了热情的老庄头已经恋恋不舍的阿英姑娘,他们继续骑马赶往落甲山。
此处已经距离落甲山不远,于是当日傍晚时分,他们便来到了落甲山山寨前。原来如今路放登基为帝,霸家父子却觉得不愿意去当官,说当官受拘束,于是路放便给霸盖天封了一个逍遥侯,并将落甲山附近的土地都赏赐给他,从此后安然在此度过晚年。
霸不悔也不想当官,可是他有个希望他当官的老泰山,无奈,他也只好准备去敦阳了。只是他有些舍不得,于是这几日和苏盼留在落甲山整顿,未曾下山呢。
苏盼如今肚子都已经有六个月了,走起来一晃一晃的,用霸不悔的话说像只鸭子。
苏盼听到这话很气愤,当路放和秦峥来到落甲山的时候,恰好这小两口正闹呢。
苏盼一见秦峥来了,分外的高兴,忙摇摇摆摆走过去,拉着秦峥的手,抹着眼泪要秦峥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一刻,路放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