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给自己晋升军衔的消息,贺卓然登时就乐了。
药剂的事还没查清楚,这帮人就迫不及待地帮自己坐实坑害同仁好升官的传闻,为了抹黑自己,这帮人也蛮拼的。
贺少校,这件事可不好办了。周少将看着底下递上来的请愿书,皱着眉头说道。一帮跳梁小丑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贺卓然看了眼请愿书,不当回事地扔到了一边。
话不能这么说,周少将劝他道,军团里虽然讲究绝对的服从,但是民意也不能忽视,要不然可能会出乱子。只是这件事的分寸有些不好把握,药剂的事虽然让人遗憾,但是却并不能抹杀你在演习中的功劳。
听到这里,贺卓然玩味地笑了:那您觉得我这军衔是升还是不升呢?
升自然是要升的,但是不能在这个当口,在流言四起的时候升军衔,无疑是把你架到了火上烤。周长顺油滑的面容登时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有时候会有些小心思,但是根子上,他还是承认贺家的军团核心的地位的,所以考虑起事情来,也是从对贺卓然有利的方面去考虑。
谢谢周将军为我着想,贺卓然笑了,这次是真心的,不过既然有人提出为我晋升军衔,您不妨就顺手推舟的答应了,反正我的军衔迟早都要升上去,早一些晋升不是更好吗?
可是现在的风气不对,周长顺并不了解贺卓然的盘算,他心急地阻止道:要不然还是跟老元帅商量一下再定?
那好吧。对于周长顺的好意,贺卓然还是很领情的,更何况周长顺是一个战队的战队长,能得到他的忠心,对贺家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周长顺以为贺卓然会回房间之后才跟贺帅联络,没想到贺卓然当着他的面就拨通了贺帅的私人通信仪,爷爷,是我。贺卓然微笑着对逐渐显现在房间里的贺帅说道。
你个臭小子,怎么这个时间找爷爷?贺帅拄着手杖,站在一间类似办公室的屋子里。
爷爷,是我的上司的上司,周将军要找您说话。贺卓然看着贺帅清瘦的容颜,孺慕道:爷爷,您要不要先坐下来?
你爷爷我身板硬朗着呢!贺帅手杖戳戳地面,发出笃笃地声响,他头发花白,但是身板却挺得笔直,他将眼睛移到周少将身上,深邃的眼眸变得犀利起来,是长顺啊,找我有什么事?
元帅,我有件事想向您汇报。因为丧子之痛,贺帅多年来对军团管戒的并不严,周长顺等忠于贺家的高级军官们,日子过得并不好,此刻看到老元帅身板硬朗,眼神中重新恢复了消失多年的杀伐之气,周长顺的眼睛湿润了,老帅壮志未酬,少主英姿勃发,贺家复兴有望啊!
长顺?贺帅挑了挑眉毛。
元帅,属下找您是为了小少爷的事。周长顺沉淀了一下心思,将最近玉衡战队发生的事详细地向贺帅叙述了一遍,提及最近的流言,周长顺面露羞愧道,都是属下无能,让小少爷被人恶意中伤,现在还被人架到了火上。
你的确有治军不严之罪,贺帅并没有为他开脱,而是沉声道:但是我批评你并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流言,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扛不住,卓然也没有成为军团继承人的资格,我对你提出批评,是因为你驭下不严,导致被污染的药剂流入战队,给服用药剂的军官们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元帅,我向您检讨!周长顺羞愧地低下了头。
向我检讨有什么用,还是尽快抓到真凶,还受害的军官们一个公道吧!
是!周长顺恭恭敬敬的向贺帅敬了礼。
卓然,对于晋升军衔的事你怎么看?将自己爱兵如子的意思传达到,也为周长顺指明了工作的方向后,贺帅将目光转向了贺卓然。
既然有人主动提出要给我晋衔,怎么能拂了对方的好意呢?对着贺帅,贺卓然仍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戏谑模样,我觉得我晋升的比同龄的人都慢,爷爷你可不能再压制我了。
你个小兔崽子,之前没给你晋升是因为你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次也不过炸掉了对手的一艘攻击舰你就闹着要晋升,你觉得能服众?
服众不服众又不是我说的,贺卓然笑着将周长顺推了出来,现在战队里闹得可凶,你问周将军是不是这么回事。
贺氏祖孙俩斗嘴哪里有周长顺说话的份儿,见两个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周长顺唯有苦笑以对。你别为难长顺了,贺帅瞥了贺卓然一眼,道:不就是升个军衔嘛,想升就升吧。
啥?说了两句话这事就定了?周长顺简直被祖孙俩的大方给吓到了,他急忙站出来劝道:老元帅,那些人可不是想给小少爷升一级军衔,而是要给他升两级!
两级?贺帅眉头一皱道:从少校直接升到上校?
周长顺点头,道: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理由是什么?
理由就是小少爷在这次军演中表现出色,既为军团争得了荣誉又保全了好几艘舰船官兵的性命。只是现在流言的风向变了,贺卓然的救人之举演变成了他沽名钓誉的阴谋。
既然大家都认可卓然的成绩,那就按请愿书的意思来吧,贺帅波澜不惊道:我堂堂贺家的继承人当得上这个军衔。
谢谢爷爷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贺卓然乐呵呵地冲着贺帅敬了个礼。
老元帅,您……周长顺还想说什么,却见贺帅已经切断了通信,身影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小少爷,这事可不能轻易答应,还是先沉淀沉淀再说吧。周长顺苦口婆心地劝道。
周叔,这位也自来熟,感觉到了周长顺的靠拢,马上就跟人亲热了起来,你觉得我拒绝的话,他们就会善罢甘休吗?
这……周长顺迟疑了。
如果他们把请愿书交到军部去,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那可真就把贺卓然架到火上烤了,而且还可能把贺帅牵连进来,现在军团内的势力分布贺卓然还没有完全摸清,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是最理想的状态。
更何况升军衔也不是坏事,正如贺帅所说,之前没有升军衔是因为他没有出成绩,现在出了成绩,自然要提上去,不然级别太低的话,以后真遇到大事他会遭遇很多掣肘。非常时期行非常法,贺卓然并不担心他压不住场。
可是流言怎么解决?大家都认为演习上的战斗是你……周长顺说不下去了,从和贺卓然的交谈中,他认识到贺家这位小少爷并不是传说中的无能人士,他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甚至还有些不着调,但是经历了空中刺杀和驻地流言之后,周长顺发现,外表的不靠谱似乎是这位小少爷的保护色,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不仅明白,还能因势利导。只是这次的流言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贺卓然不忙着辟谣,反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晋升,他就不怕人家将沽名钓誉的屎盆子扣到他头上吗?
周叔,你不要担心,既然是流言,那就代表它是不真实的。
可是千人成虎众口铄金,就怕到时候假的也被人传成了真的。
不会的,贺卓然摆了摆手,道:我心里有数,麻烦你帮我准备晋衔的事吧。
你!唉……周长顺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小少爷,只得无奈地答应了。虽然他心里是忠于贺家祖孙的,只是这件事两人做得也太不靠谱了,他们真能顺利将这件事揭过去吗?
告别了周长顺,贺卓然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刚刚把门关好,他就按下了贺帅的私人联络码,爷爷,您刚才有话没说完吧?
哼,你怎么猜到的?贺帅此时已经坐了下来,不悦地瞪着自家孙子。
您为什么这样看我?贺卓然无辜道:我又没惹您生气。
不是你,可也差不多了。
为什么?贺卓然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