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金小哥嘛。
金书听着声音熟悉,一看,这不是薛晋身边的小厮么,当即扑了过去,拽住要出门的他,阿古姐姐出事了,快去帮我告诉薛六爷。
小厮为难道,我是三爷的奴才,你让我去找六爷做什么,告知三爷不行么?
金书怕再晚一些就乱了计划,到时候阿古陷入险境他就成罪人了,行!
薛晋赶到大牢时,还觉自己实在可怜,饭也没吃就跑过来救美人。
阿古把自己送进牢里又急着出来做什么?
为什么她找的不是薛升而是他?
薛晋想不明白,快步走进牢房,看见蜷在地上的阿古时,还觉好笑,真是堪比戏子了,怎会佯装得这么像。要博他同情么?依她的身份,她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也要努力献殷勤不是么?
俯身进了牢里,他蹲在一旁说道,走了,你总不会要我抱你吧?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懂的。
阿古没答话。
于翠在旁看着这景象,好不高兴,轻笑,她要死了。
薛晋拧眉,这才细看阿古,隐约看见她竟在发抖。忙去看她的脸,一张俏脸白如雪,心里不由一惊,顾不得什么礼节,探身将她抱起往外走。
衙役知道他身份,不敢阻拦,更何况方才薛晋一出现,说这女囚是他朋友,上头立刻吓得面如死灰,让他带路送那姑娘出去。此时薛晋没有半句指责就带人走,他简直要放个炮仗庆贺。
金书焦急等在外头,见他们出来还觉欢喜,可见薛晋抱着阿古,亲昵得很,护主的心就悬高了,上前皱眉,你干嘛抱着我阿古姐姐?
薛晋见他虎视眈眈的模样,没有多言,她在发抖,平时可有吃什么药?
金书惊了惊,已明白阿古是犯病了,忙随他往马车那边走,药没带,都在屋里。他跟到马车旁,本想让车夫快点搬了马凳来,谁想薛晋一跃,便跳上马车,关键是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他心有讶异,这哪里像久病之人。又哪里像连日头都晒不得,到处要打伞的病公子。
金书。
薛晋叫他一声,金书这才回神,忙上了车,这下看他,便多了几分打量。好一会他飘远了的思绪才又回来,惊觉这病公子还搂着阿古,差点没跳起来,放开我阿古姐姐!
☆、第32章 连环扣(五)
第三十二章连环扣(五)
清晓鸦啼,萦绕屋外。床上的人像是在做什么噩梦,眉头蹙起,一整晚都不见松展,看得金书都急了。真想把她叫醒,免得陷足梦境,不能逃离。可他又怕她睡不好,只好坐在一旁等她醒。困得实在受不住了,就出去洗脸。临近清晨,他又轻步出去,开门就看见薛晋站在那,也是一晚没走,忍不住说道,薛三爷回去吧,阿古姐姐吃过药没事了。
薛晋看着他,还不到半人高,却像个小大人,你去睡吧,我守着。
较之薛升,金书当然更喜欢薛晋,只是里头躺着的人几乎等于是他的亲姐姐,他不会拿阿古的命去开玩笑,更不会交给眼前这个薛家人,我去洗把脸。
薛晋驻足片刻,听见屋里有轻微闹声,顿了顿没打算进去,可不知什么落了地,啪铛一声,他皱眉进了里头,只见阿古半起了身,旁边的凳子倒在地上。他忙走上前,又疼了?
阿古久睡惊醒,一时眼前朦胧看不清来人,但嗓音却很熟悉。她不由擒紧被子,喑哑着嗓子微有怒意,滚出去。
一时像迷途羊羔,寻不着路回家般,娇弱易折。薛晋俯身边将凳子安放边说道,你大可不必将我当好色之徒,虽然是我抱着你回来的,但人命关天,礼仪就先放在一边了。金书守了你一夜,刚去打水,你再躺一会他就回来了。
阿古满目疑惑,这才渐渐开始看清人,坐的离这稍远。她本想信他这话,可低头看去,外裳不在身上,只剩中衣,顿时又恼怒。薛晋目明,全看在了眼里,立刻说道,衣服是我拜托别房的大婶帮你换的。他叹道,金书再不回来就要六月飞霜了。
阿古将被子拉高,半信半疑。一会才想起自己不应这样对薛家人,将那疑惑忍下,多谢薛三爷。
薛晋问道,渴了没?饿了?
没有。
薛晋细看她,唇上干裂,分明是渴了。他起身倒了茶水给她,等她喝下,又倒了一杯,见她喝的慢了,才不倒第三杯。他在旁问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阿古低头喝着茶,唇微扬,查不出,大夫也不知道。
薛晋不由笑笑,这是盗他的话?只听过偷东西的,没听过还偷病的。他颇为惊异,那兴许是跟我得了一样的病了,查不出,道不明。
阿古抬眸看了他一眼,正眼一看,才瞧见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沾有污水痕迹,一大片的污渍有些刺眼。薛晋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说道,牢里铺的干草实在是太少了,你在那躺久了,底下的污水都渗了衣裳,那大婶被我诓骗进来给你换了衣裳,出去后一直骂我来着。
阿古忍不住问道,骂你什么?
薛晋叹道,骂我明明说不脏不脏,结果脏了她一手,说我是骗子。
阿古禁不住抿了抿唇,薛三爷辛苦了。
别将我当做好色之徒就万分满足了。
薛晋正说着话,金书不但洗了脸,还打了热水来。在门外听见他们说话,心觉高兴,进门将水盆放好就过来看她,阿古姐姐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阿古摸摸他的脑袋,这才彻底信了薛晋,方才没有说假话。她于薛家的人疑心太重,哪怕是当年一清二白的薛晋,也难掩嫌恶。都说爱屋及乌,她却是恨屋及乌。
薛晋一夜没睡,也一夜未归。
薛升晨起去和父母问安,不见薛晋,面有担忧,三哥难道身体又不适?
洪氏说道,是一夜没回来,说外出有事。
昨晚下人来禀报时,她立刻想到定是去烟花之地了。薛晋喝不得酒,赴宴是少不了要喝的,同僚自然不会拉一个不喝酒的人去。成年男子夜里不归,除了青楼,她想不出其他地方,特地提到,是去那地方留宿了吧。
薛康林听得明白,他也是男子,并不责怪儿子去那种地方,倒是该给受容说门亲事了。
洪氏叹气,老爷以为妾身不想么?是受容他自己不愿。而且御医也说了,受容身子不好,怕房事操劳,损元阳,偶尔为之没什么,就怕沉迷,到时候身子会垮的。
话落,薛康林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