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道:不止如此,听说那些个嫁妆其实也不是娘家随去的,是席府先备好了送过去、成婚时再抬回来,为了给她撑门面。
嘿,真是好福气!旁边第三位一叹,不过席将军也真是洒脱——不管他从前是什么身份,现下到底在这个地位上了。自己娶了个舞姬当正妻不怕,亲弟弟要娶个婢子竟也应了……啧啧,随便换个官宦人家,这二位占个侧室也就完事了。
要不人家能这么年轻就当大司马呢?不在意那些虚的规矩,活得个快意恩仇!
——各样的议论难免有传到红衣耳朵里的,听得她哭笑不得,只得白眼一翻:关他们什么事!
迎亲的队伍前往小萄家门口、再折回席府的时候,也已近黄昏了。满室吉意中,红衣越坐越觉得……自己这一侧的这几个席位,气氛诡异。
抬眼一划,最顶头自是做父亲的席仲舒,而后给席焕的亡母留了空席,后面是席临川,席临川边上是自己,自己另一边是郑启夫妇……
抽了口凉气,怎么看都觉得郑启面色阴郁得……异常。
倒也是难免。席临川的母亲郑念是郑启的姐姐,席仲舒早年不负责的事必让这对母子都承受了很大压力。目下郑启眼见席仲舒同席,自是心中不忿的。
红衣扯扯嘴角,轻一拽席临川的衣袖:大婚的好日子……他不会揍他吧?
席临川啜了口酒:谁啊?
舅舅啊。红衣一脸担忧,席临川抬眼看了眼郑启,又问她:他揍谁啊?
父亲啊!
……不会。席临川淡定道,他不高兴是因为别的事。至于我父亲,他要揍早就揍了,还用等到今天?
……
好有道理,淄沛可是郑启的妻子的封地,想收拾席仲舒太容易。
于是见席临川没主动解释郑启为什么不高兴,红衣也就不加追问。片刻后新郎新娘到场,同牢合卺礼仍是庄重肃穆,礼成后,又一并离席敬酒。
二人自先到了席仲舒面前,席焕先作揖道了声爹,小萄亦红着脸随之一唤。
下一瞬,席临川猛地呛了口酒,红衣微惊之下忙看过去,席临川清着嗓子连连摆手说:没事……这席焕,突然会照顾人了。
她茫然地望向他们,这才见小萄空着手站在旁边有点窘迫,席焕手里却拿着两只酒杯——大概是怕小萄喝得不舒服,所以自己抢过来替她饮了。
想想席焕刚到长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红衣啧嘴道:啧啧,成了家就是不一样了。
嗯……席临川点头,她一睨他,又说:你当时都没替我挡酒呢!
他面色一沉,再扫向席焕的目光符合了三个字:有杀气。
二人很快就到了他们面前,席焕尚不知自己方才得罪了席临川,恭敬一揖:兄长。
小萄屈膝一福,也道:兄长。
接着,他们转向红衣,席焕说: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