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回话也带着笑音,他说:感觉有些难度。
……什么‘有些难度’?她一怔,隐约觉得两人的话题说岔了。
起名字啊。席临川语中的笑意愈显分明,继而似有短促叹气之声,再传来的话语就无奈慵懒起来,我想了大半日,没有一个满意的。
谁问你这个了啊!红衣扭头就瞪了旁边的窗子一眼,自行脑补这是瞪到他的,我是问你觉得身体如何!起名字的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现在想了有什么用!
我男名女名一起想的。他的声音听起来离得近了些,似是靠在了窗边。答了这样一句后停顿了一会儿,问她,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红衣道,我家就我一个,叔叔伯伯家也几乎都是堂妹……我可想感受一下看着小男孩长大是什么感觉了,大概会很闹腾,让人急不得脑不得?
她说罢顿了顿,问他:你呢?
我想要女儿。
紧阖的窗中传出的回答平平静静的,让她一愣,继而暗道:亏我做了那么久你可能会重男轻女的心理准备……
于是红衣问他:为什么?
因为生个女儿大概会像娘?她娘比我好看。他的理由幽幽传入耳中,红衣在外听得双颊骤红,心下头一个反应是:瞎说!明明是你比较好看!
不过,这话还真中听啊!
美目一翻,她反驳说:都说女儿像姑姑。
但她没姑姑,只能像娘了。席临川倚在窗框上,低低一笑,再说,头一个是女儿……再安心生个儿子就是了。如果头一个是儿子,提心吊胆地再生一个,结果还是儿子,啧……太闹了。
……这都担得哪门子心啊!!!
红衣在外面无语得直想捶墙。怎么听都觉得是这即将当父亲的人小时候太熊、黑历史太多,所以对和自己一样标着儿子属性的孩子望而生畏!担心两个都跟儿时的自己一样闹,把席府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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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数日,总是悲欢交集。像是在喝一杯糖盐皆有的水,而且糖和盐放得都不少,两种味道都很浓郁。
红衣一日不落地来和席临川聊天解闷,大多数话题落在孩子身上,偶尔也说些别的,总之都是开心事。
而席临川的病情……
用御医的话说:将军为了夫人和孩子,尽心养病。
这话不假,从下人们回禀的话中也听得出来。他确实是很尽心努力了,高烧中再没胃口也会迫着自己尽可能地多吃些东西,御医叮嘱过的话皆听得仔细,然后认真照做。
但纵是这样,他的病情也实在谈不上乐观。
烧从来没有完全退过,或高或低、反反复复。温度退下来最久的一次也不过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而后又烧到神志不清,忙得御医和一众下人焦头烂额。
如此这般,即便并未出现太差的情况,也还是让人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