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极不确信,委实对自我调节心理状态的事没什么自信可言。说完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动静,犹豫着抬头望一望他。
——案几对面的席临川好像石化了一样,目无焦距地愣在那里,如同刚被什么东西迎头一撞,撞傻了。
红衣复又低下头去,在他这呆滞的视线下美目流转,琢磨一番后起了身,绕过案几坐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神色肃然:将军这是什么反应?若觉得这样不好,就当我没说……
他蓦地转过头来,吓了她一跳,怔然对望了良久,听得他微有颤意地道了一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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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快马扬着尘土驰入珺山,在山脚处府邸的门前停下,未待迎出来的小厮多做询问,便一举牙牌:禁军都尉府。
小厮连忙让开路,向同伴递了个眼色吩咐前去传话。片刻,府中各院灯火陆续亮起,席临川衣冠齐整地迎了出来,毫无困意,一揖:大人。
将军。对方还了一礼,遂将一丝帛卷轴呈与他,陛下手令,传将军回长阳。
席临川接过手令扫了一眼,眉头稍皱:现在?
那禁军一拱手:陛下希望能在明日早朝时见到将军。
席临川面色微沉,简短地交代了府中下人几句话,又着意嘱咐齐伯不必去扰红衣,让她次日收拾妥当启程回长阳便可。
而后着人备马,与那一众禁军一并行去。
紧赶慢赶,还是未能在卯时早朝开始前到达。
进入皇宫时迟了约莫一刻,听得传召,举步入殿。察觉到一众朝臣沉默着投过来的目光,席临川只作未觉,行至殿中一揖:陛下。
周遭一寂。
席临川抬眼一扫,轻而易举地觅得几道显带嫉恨的视线,默然不言。
看来骠骑将军的伤大好了。皇帝的话间带着几许轻松。
席临川一揖:是。
那朕交待你件事。皇帝的语气沉了几分,顿了一顿,续道,无关军中,但只能你办。
席临川浅怔,静等其言。少顷,余光扫见九阶之上的宦官行下来,手中托着一托盘走到他面前,一欠身:将军。
他抬眼看去,那盘中只置着一枚牙牌,朝上的这一面刻着八个字:禁军都尉府,指挥使。
席临川一惊:陛下?
将军在珺山时间久了,想来还不知情。皇帝淡睇着他,缓缓说着,朕疑赫契人在长阳城中布有眼线,着禁军都尉府指挥使彻查。但前日夜里,指挥使被人暗杀在府中,七窍流血。
满殿死寂中,席临川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