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也心里发闷。
上一世的大半事情还没有发生,无法拿出来质问。他又万分清楚那些事都非误会,沉了一沉,道:聿郸来的那日,你就同他在廊下见了面,说什么了?
红衣浅怔,想起那事后,只觉得他这不是多疑,而是乱安罪名。冷笑中恨意凛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席临川神色愈暗:我问你说什么了。
无功不受禄;告退。红衣答得很快,而后银牙一咬,森然笑道,两句话、七个字,公子便觉得我叛国?那公子差去服侍他的人呢,是不是待他走后便要一并杖杀?
他一时被她的如珠快语堵得续不上话,她便又接口说:公子也是为他设过宴的。
他一噎。
红衣虚弱苍白的面容微扬着,有几分让他觉得陌生的傲气。挑衅之意已极尽明显,她与他对视着,不退不让,又续一句,待他离开,公子自尽谢罪么?!
席临川猛一击案:够了!
房中骤静。
席临川面色阴沉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几经克制还是忍不住一腔怒火。伸手猛一拎她的双肩,红衣被伤口疼得一呼,未及回神,后背已被抵在墙上。
那你刚才去延禧坊干什么?!席临川质问道。
……延禧坊?
她思了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惊魂未定地声音微微发虚,犹豫着反问:咱们……在什么坊?
席临川一滞,纵使恼怒还是答了:延康坊。
那我……她恍然大悟,顿时没了底气,垂头丧气,我走错了。
……啊?!
一直守在外间,静听着房中动静等吩咐的几个家丁都忍不住扭过头来张望了,方才气氛那么冷峻,一派三堂会审、兴师问罪的架势,片刻前更是已动了手。结果……
这被会审、被问罪的人,突然给了个走错了这么滑稽的理由?!
还说得大是诚恳、面有窘迫,一众人面面相觑地哑了半晌,听得房中席临川也明显气息有点不稳,目光在她面上划了又划,一双如墨写就的眉头变得弧度复杂。他看了她好半天,终是难以置信地问她:你……什么?!
迷路了。红衣颓丧地低头,方才的傲气与愤慨皆被抽净,全然破功。感受着对方的愤怒与自己混乱的心速,她咬着嘴唇,满是怨念,只剩了暗骂自己路痴的份儿。
第6章 对比
迷路了?席临川蹙眉审视着她,试图寻出些说谎的迹象而未果,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松了一些。
红衣轻一咬嘴唇:我……之前还没出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