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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老夏回身,他牵起老驴的缰绳,抬袖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招呼宋延年道。
宋公子,咱们走吧。
宋延年有些意外,您不多瞧瞧吗?
老夏摇头,不了不了。
他沉默的走在前头,片刻后脸上又挂起了笑容,笑容里有着满足。
我知道小妹过得很好,那便可以了。
小妹定然也是知道我安心了,所以那红斑才消失,真好……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荷花丛,眼里有着不舍,却也有着释怀。
小妹去得冤枉,我一直都不甘心,她这么好,为什么要死得那般冤枉和突然,便是后来破案了,还是有人说小妹是跟人私奔走的,明明,明明不是那样的。
老夏说着便又有些哽咽。
真好啊,虽然这辈子不是人了,但小妹又重新开始了,还这么漂亮。
我真欢喜……
宋延年想了想,递了一瓶子的水过去,轻声道。
您要是想她了,便将这滴在眼里,那样,你便又能看到她了。
谢谢你,宋公子。老夏将这推了回去,但是不用了。
这一世,小妹是妖,我是人,她有她的修行路要走,我已经牵绊了小妹许多许多年了,我不想再耽误她。
我也老了,我知道她过得好,这样就行了。
宋延年将瓷瓶收了回去,轻声道,您是个好兄长。
老夏摇头,小妹才好。
片刻后,他脚步轻快,欢喜道,轮回真奇特,小妹上辈子是人,这辈子是荷花,还成了荷花精,呵呵,真不知道我下辈子会是什么。
他说这话,面上有着期待,显然是不畏惧死亡。
宋延年也回头看了一眼那荷花丛。
为什么是荷花精?
那郑二说了,这老夏家的小妹尸骨遍寻不着,想来是那尸骨恰好温养了一株荷花的种子,孤魂便依托着荷花成长,随着月华的浸染,慢慢的便成了荷花精。
……
宋延年送老夏回到他的住处。
老夏感激:宋公子,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他想起宋延年一开始便是要买他的糖人,连忙开口道。
公子是要买糖人吗?
您要什么样的,要是不累,现在跟我去宅子里,我给您做糖人。
宋延年迟疑了下,问道。
老丈,一般姑娘家都喜欢什么样的糖人,您照着好卖的给我做就成。
老夏摆手,嗐,那要看是多大的姑娘家了。
这大姑娘和小姑娘喜欢的可不一样!
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宋延年的面庞上。
听到他这句话,面前这个公子虽然极力镇定,但那游移的眼神,还有那冒烟似的耳朵尖,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夏恍然,是大姑娘家啊。
宋延年轻咳了一声,有些羞赧。
是。
老夏多瞧了他一眼,倏忽道。
送大姑娘的糖人,那得自己捏的才好。
收到的人也更欢喜。
宋公子这般聪明,不然,我教你做糖人吧!
放心,我不用你拜师。
他加重了语气,继续道。
您不知道,云京的公子都是这样做的,这样显得有诚心!
宋延年:??
京城里的人……都这么卷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