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丰走出祠堂,这才觉得发毛长刺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宋四丰:儿啊,你和爹说实话,刚才祠堂里面是不是很多鬼!
宋延年迟疑的点头,挺多吧。
宋四丰:……有多少?
宋延年望天:唔,大概就是过年赶大集时,你踩我鞋跟子,我踩踩你脚面,大家拥拥挤挤……
宋四丰听完一阵眼晕,这么多啊。
宋延年解释道,昨日夜里,这吉祥戏班未给神鬼唱戏,此外,地下的舅奶热情的很,她给许多鬼友发了帖子,收了一大堆的寿礼,今日这访客自然就多。
宋四丰:……
一会儿我不回去听戏了。
这吉祥戏班再好,群鬼环绕,他都无福消受。
………
宋四丰去茅房小解,宋延年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榕树下等他爹。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落日柔和的光洒在村庄里,好似给村庄披了一层锦衣。
宋家表弟,真巧,你也在这里啊?
一声袅袅又含羞带怯的声音响起,声音清脆好听,好似空山里的黄莺。
宋延年转头,就见今早从窗户上掉落木梳的女子,眼含惊喜的看着自己,表弟一词就是出自她的口中。
江玉娜面带娇憨和欣喜的上前几步,宋延年往旁退了退,他伸手一拦,开口道。
男女有别,就此停步吧,可是有事?
江玉娜暗气:迂木头,读书读傻了吧。
心里虽然腹诽不断,她面上却还是一副羞怯可人的模样,青葱似的玉指不断的揉着手中洁白的帕子。
过了片刻,她似忍着女儿家的娇羞抬头,崇拜的看向宋延年。
今日听兄长说起,我才知道,原来咱们两家还有一丝亲缘呢,我痴长你一岁,便斗胆称你一声宋表弟了。
家里人都唤我玉娜,你……可以唤我一声玉娜表姐。说到这,她面上一片飞红,粉粉又嫩嫩,好似十分羞怯。
早上都是我莽撞,梳子差点砸到你了吧。
她懊恼的继续,兄长狠狠的批评了我一顿,他说表弟你是读书人,可不敢伤着脑袋。
这……江玉娜跺了跺脚,反正都是我不对,玉娜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她道了个万福,只等着这宋表弟上前将她扶起,说一句无妨。
宋延年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乱扔东西是不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说完,他转身要去找他爹,怎么小解也要这么久,这四丰老爹真叫人操心。
江玉娜:??
这答话走势不对啊。
她连忙抬头,恰好就见宋延年转身要走。
江玉娜连忙开口又唤住了他:宋表弟等等!
只见她贝齿轻咬,泪盈于睫,一副委屈伤心的模样,表弟是不肯原谅我了么?
宋延年莫名,他回头又看了江玉娜一眼,什么原谅不原谅?
江玉娜碰上宋延年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盈盈的目光好似会说话,无声的述说着自己的欢喜和紧张。
欢喜少年郎的回头,紧张他的拒绝。
这样看来,倒是有几分眼如秋水,色似桃花,半笑含情的迷人姿态。
宋延年见此反而又退了两步。
面容浮光而且面皮薄,皮肉隐隐浮现青蓝之色,这是性情似水一般易变,杨花轻飘,不安于室的面相。
年纪小小就有情孽缠身,难怪眼泪说来就来。
这人沾染不得!
宋延年:本就无大事,姑娘不必介怀。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江玉娜的再次呼唤。
宋延年才走到茅房附近,迎面就撞上了从里头出来的宋四丰。
怎么去了这么久,闹肚子了?
宋四丰摆手,没有。
他将手搭到宋延年肩上,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往前走。
儿啊,爹刚才遇到了一个村民,他喊我姑父,说自己和江禄华是好友,小时候也见过我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