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厮:也不知道水蓼有没有被老爷迁怒了。
这样想着,大家伙儿就看到水蓼推着一张轮椅出来,椅子上头是瘦如枯骨的褚家二少。
大家伙儿看了眼二少,又看一眼躺着地上的大少,觉得这情形分外古怪。
这算啥回事啊,主持丧事的人,现在死了。本来要死的人,反而要出来主持丧事。
褚闵武:大哥死了,大家伙儿杵在这儿干嘛,灵堂布置起来,花圈纸人摆起来,凿花贴了,该忙活的忙活起来。
清风悲愤,这又不是我家少爷的丧礼。
褚闵武瞥了他一眼,清风顿时不敢再放肆,恨恨的收回了目光。
褚闵武:无妨,我知道这是大哥为我准备的丧礼,但我这不是没死嘛。
我不介意东西先给大哥用。
他的视线瞥过地上的褚闵文,站了起来往阴沉木棺材走去。
大家伙都提着心看着二少爷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但一步一步却很稳。
褚闵武手轻轻的抚过寿棺,忽然一笑,视线看向地上的褚闵文。
真是一口好棺材,不是吗。
跪在褚闵文旁边的清风,也看到了二少爷的这个笑容,心里无端的一寒。
褚闵武打量着褚闵文,只见他刚刚才死,一副皮囊还是软乎的。
闭着眼睛的模样还是那么的俊逸。
他穿的是一件月白的宽袖广身锦袍,那一身淡蓝,衬得他更是如明月般皎皎,雅人深致。
点点血渍也不过是为这过于素净的外袍,添一分艳丽罢了。
鲜血的衬托下,褚闵文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却也愈加的有病弱公子的迷人风骨。
褚闵武轻笑:这皮囊倒生得够人模狗样,就是里头真是一副狼心狗肺。
他对上清风愤怒的眼,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第51章
寒风呼啸着野鬼哭嚎的调子,飞沙走砾中,褚府大门挂起了白布。
白布在阵阵寒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声音,为这鬼哭添一曲响亮的伴奏。
小厮水蓼抱着三挂炮竹跑到大门外,他原地搜寻了一番,最后在一棵柏树的枝干后,背着风点燃了丧炮。
听着这突然响起的炮竹声,附近的村民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响,二响,三响……村里的人面露诧异,这炮竹放了三响,是丧炮!
谁家有人过身了?问话的人肃容,低声询问着旁人。
褚老汉:是怀民家的二小子没了吧!年前就听说他身子骨不好,这不,早早就在老宅那待着了。
那孩子我见过几回,以前白白胖胖多健康啊,年节里回来,每回见我,都笑着喊我一声伯公。
褚老汉将手中的旱烟从嘴边拿开,磕了磕烟灰,叹息。
可惜了,是个客气又懂礼的好娃娃。
褚老汉也是姓褚,只是他不像褚怀民那般有出息,就是个土里刨食的老农罢了。
他们这一片有几户姓褚的人家,往上再数几代还有亲缘,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褚怀民早年发达,将家搬到镇上,他们之间的往来自然少了。
但本家毕竟是本家,这红白喜事一顿席是少不了的。
不是,听说没的是大少爷。一起唠嗑的人里,金嫂子一脸讳莫如深。
啊!病重的不是二少爷吗?不单褚老汉,旁人听到这话也是吃了一惊。
胡说!方才我打褚家门口经过,还看见这大少爷让下人小心抬棺,身子骨好着呢!
金嫂子连连摆手,一脸神秘,嗐,这种事我怎么敢胡说。
我和你们说啊,褚家这事,诡异的紧,病重的是二少爷,但最终死的却是大少爷。
那二少爷没事了,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
我姨婆家的小子在里头当差,刚才我见他匆匆忙忙的,就上前打听了几句。
好家伙!这内里还有乾坤!金大娘拍了拍大腿,吞了下口水,这才继续说。
原先这二少爷是快不行了,嗨,那是连棺木都准备好喽。
结果,在布置灵堂的时候,大少爷不知道怎么的,当场吐了好多血,接着人就不行了。
后来,二少爷就坐着轮椅出来了,你们知道他看了地上大少爷的尸体,说了啥不?
金嫂子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伙儿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卖够了关子,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口。
他骂他大哥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