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祁迷惑打开,连忙让人去请了进来。陶蓉蓉进门之后就将人赶了出去,自己对着陶子师与陶祁行了礼。
陶子师见她穿着青蓝色的下人短打,头发简单地挽了圆髻,只用小小一个银簪点缀,耳朵上脖子上半点装饰也无。想到送进来的帖子,他不由关切问:蓉蓉为何今日打扮成这样过来?此时天色已晚,可不是出门的好时候。
陶蓉蓉坐下了,脸色略沉郁,对两人道:昨日有件事我今日才想起来……只怕大表哥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陶祁最初心中一惊,片刻之后却又回过神来,听陶子师对陶蓉蓉道:蓉蓉此话怎讲?明瑞之事,只是有人有心算计,与你又有何干。
陶蓉蓉道:昨日临去前,大表哥与洛成说,有事要与他说,约了今日来说。今日大表哥就出了这件事……我特意派人去查了当时的情况,那打斗的几人是故意往大表哥身边凑,断然不是失手而是刻意。
陶子师平静道:这也与你无关。你大表哥发现了什么事,只要他想说出去,就一定会让人猜疑,最后出事的。
陶蓉蓉垂下头,轻声道:外公,舅舅,若是我治家严谨,没有下人将消息传递出去,也就不会有事了。陶祁看了陶子师一眼,上前安慰道:蓉蓉,这与你治家无关。昨日在山上相遇,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只要那些人心中有鬼,就一定会有所怀疑,最后闹出事情来。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你治家严谨,这件事也一定会发生。
陶子师在旁道:蓉蓉,不要放在心上。陶家入了朝堂,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他温和地拄着拐杖过来,拍拍陶蓉蓉的肩膀:老夫还要谢谢你,送了人过来帮忙。
陶蓉蓉心中一酸,对陶子师与陶祁再行了一礼,道:外公舅舅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人血债血偿。停一停,她又道:两个小侄子……
陶子师道:他们还小,日后如何,老夫自有主张。他的目光看向她,格外温和,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陶蓉蓉来了一趟,最终一点忙也没有帮上就被劝回去了。只是心里面想着陶家这档子事,回去了之后,心里面也是闷闷的不舒服。
洛成原本就对她忽然出去表示不解,一路陪着她出了门又回来之后,见她依旧神色不快,心中一痛,将她抱在怀中,道:若是心里面不舒坦,到时候抓到了人,让陛下判他凌迟处死可好?
陶蓉蓉却贴在他胸前,闷闷道:就算是凌迟处死了那人,又如何,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洛成知道她一时钻了牛角尖,并不劝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陶蓉蓉在洛成怀中窝了许久,终于自己想通了,对着他一笑:脚麻了吗?
第二日洛成去上朝之后,陶蓉蓉就进了宫,去见青女史了。短短几日不见,青女史就憔悴许多,见了她勉强露出一个笑:见过长公主殿下。
陶蓉蓉扶了她起来,贴着她的耳朵道:小姨,一定会为大表哥报仇的。青女史只是一笑,拍拍她的手,并不说话。
陶蓉蓉知道这宫里头也不是什么适合聊天的地方,当下坐了,与青女史说起陶永安的继后人选这件事情来。
两人正说着,常妃忽地来了。
见了陶蓉蓉,她行了一礼,脸上含笑:长公主殿下有些日子不来宫中了。青女史对常妃行了一礼,与陶蓉蓉对视一眼,告辞离开。
常妃立刻就亲密地坐到陶蓉蓉身边去,对她道:殿下入宫来从不来见臣妾,可是臣妾什么时候恶了长公主?
陶蓉蓉故作惊讶,捂住嘴道:常妃娘娘何出此言?本宫与常妃你素来虽说不太亲近,可也没有什么交恶的。常妃你这般说,可是被什么人挑拨了?
常妃听了,脸上笑容就越发灿烂,道:既然长公主这样说,臣妾心里面可就放心了。臣妾就怕,长公主殿下对臣妾不喜。说起来,前些时候,臣妾也对着长公主委实做了件错事。她说起乞巧那一日的事,垂下眼帘道:当日不觉得,如今想来,这般事到临头才去请人的事情,居然也没让长公主您拂袖而去,我就该欢天喜地了。
她伸出手指,上面带着的指套尖尖地按在莹白的胸口,分外诱人。
她说起这件事,絮絮叨叨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从那天自己为什么想起来办酒宴,一直说起当时某个宫女说了什么,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当时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