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仿佛其实一直就是电话那端的声音而已。
两年的分离,让她时有怅然,时有轻郁,但是,别离并未摧肝肠。
她有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的爱好,还有年华易逝的小忧伤。秦椹以强硬姿势跻身她的生活里,又莫名其妙地离去,所以当他再回来时,她也没有如何激动。
两年时间,秦椹好像高了强壮了还黑了些,更像个英俊强壮的年轻男人而不是俊美少年了,虽然他面孔依然俊俏。穿着风格倒是几乎没有变化,一点不像是在法国待了两年的人。
陆甄仪站在机场出口,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感觉竟然有几分陌生。
秦椹有一个特点,她在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专注在她身上的。
这总让她产生对他而言,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她重要的错觉。
而且,这也可能是她沦陷的主要原因之一。
时隔两年,这一点也没什么改变。
他在人声鼎沸,吵闹不堪,万头攒动的机场,越过无数人群和行李箱,那双深黑的眼眸也只是看着她而已。
所以陆甄仪叹了口气,还是步履娉婷地迎了上去,甚至挂上了温柔地笑容,走到他面前说:飞机上累不?
还好。他低声说,侧过身拒绝了她要帮他拿随身的背包,拎起一个小手提箱,捉住她手肘,说,走罢。
她被他拉着走,很不得劲,挣脱开,说:车我停外面了。
上车的时候,他捏了捏她面庞:稍微瘦了点了。
她哼了一声。
秦椹呼了一口气,后仰靠在车椅靠背上。似乎真的很疲倦,又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陆甄仪开着车,瞥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回来离婚说不出口吧?
秦椹被呛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他用一种想拎她耳朵的目光瞪着她。
陆甄仪耸耸肩,换了话题,童童估计都不认识你了,elsa更不用说。
秦椹拿出一个纸盒,交给她,给你的礼物。
陆甄仪开着车,没法打开,问:是什么?
秦椹说,gewurztraminer的幼株,你不是喜欢喝gewurztraminer吗?
陆甄仪有点诧异,笑起来说:你怎么知道的?看我喝过?……以后你要酿给我喝?心里有点小甜蜜,又问:哪有地方种啊?过一会儿又说:你怎么带得回来的?动植物不是不让随便入境的?
秦椹感觉到了她的甜蜜,微微一笑,说,我想买个别墅了。
秦椹买的别墅位置一点儿也不好,在昌平,靠近八达岭那边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离某炮部队不远,说是别墅,简直就是一农家自建的小楼,而且还是小产权。
陆甄仪觉得他简直脑子坏了,才会买这楼。
而且这次他也不用陆甄仪装修了,美其名曰他自己也会装修了,要给她一个惊喜云云。
没等装修好,他又拉陆甄仪去坝上草原骑马,结果捡了一只受伤的戴胜回来。这鸟儿羽冠特别漂亮,陆甄仪家继两只狗狗之后,又添了一只鸟儿。
买鸟笼,食盆,面包虫……也忙活了一阵子。
不过陆甄仪是特别喜欢动物的人,倒是不嫌烦。
十月份,秦椹的别墅装修好了,但是他也没及时叫陆甄仪去看,还在忙忙活活,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
陆甄仪也不在意,她对那什么所谓的别墅一点也不感兴趣,印象里只记得是个四四方方,钢筋水泥,灰不溜秋的房子,好像是两层加阁楼的,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审美。
秦椹说:我们十二月搬进去,十二月二十二日是你生日,还是传闻的世界末日,我们在二十一日办个末日party,叫你的好朋友一起来。
陆甄仪笑起来:就你那小产权农民致富楼也要显摆?咱不丢人成不成?
秦椹说:丢什么人,顺便给你庆祝生日嘛。
那就叫吴静珊他们那对吧,李洛玉肯定要嘲笑咱们的所谓别墅的,别给她机会找优越感了~公司同事也没必要。
秦椹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请你爸妈也过来吧,咱们都领证了,还没拜见岳父岳母。
陆甄仪嗤笑:那得你登门拜见,备上厚礼去提亲好不好?哪有召唤我爸妈过来的?
秦椹说:你先别说我的事嘛,你今年二十九了,你们家那边不是逢九是大生日,叫你爸妈来给你过生日啊,顺便把咱们的事情告诉他们。
陆甄仪一想也靠谱,到时候把秦椹介绍给他们,也挺好的。
结果晚上打电话,妈妈就有点犹豫,爸爸倒是一口答应了,但是过了两三天又打电话给她,吞吞吐吐说自己有点重要的公事可能走不开。
陆甄仪一生气,说不用他们来了。
秦椹偏偏为此纠结了,让陆甄仪再给他们打电话,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来,甚至直接用他们的身份证号买好了机票。
最后,陆甄仪的父母总算都答应了过来。
十二月中旬,秦椹开始收拾东西。
陆甄仪说:你收拾那么细干嘛?咱们充其量偶尔去过个周末,也不可能说就去那儿住了,我不得上班啊!
秦椹说:那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买东西很困难,就算偶尔住,也要考虑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