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转头循声望去,丐叔大步朝她走过来,兜头兜脑都是湘妃色的细小花瓣,显得十分喜庆,手里居然还握着一根鸡爪,边走边啃……
现下要饭居然还有鸡吃,叔,你发财了?她眯眼看鸡爪,倦倦问道。
鸡爪你也眼红,又不是鸡腿……还有一根,你要不要?丐叔去翻布袋。
今夏反而从怀中掏出杨岳给的饼,递给他:这个给你吃吧,我一脑门子烦心事儿,没心思吃东西。
丐叔奇怪地瞥了她一样,接过葱油饼:怎么了?案子的事?
案子,算是一桩事儿吧。对了,上回暗器那事儿,你说没准能有解毒法子,找着法子了?今夏问他。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找你!解药已经有点头绪了,就是想找个受伤的人试上一试,你上次不是说有人受了这伤么?
对,正好我有事,您跟我一道去吧。
今夏领着丐叔往谢家去,边行边问究竟是谁在试解药,丐叔的嘴却是紧得很,半点口风也不露。
到了谢家,叩门之后,来开门的家仆也认得她,说老爷与少爷拎着香烛元宝出门去了,去了何处并不知晓。见今夏颇着急,便好意告诉她,上官堂主每日此时都在城西渡头清点货品,若是有要紧事,可以去寻她商量。
今夏只得领着丐叔,直扑城西渡头。
渡头上人头密匝匝的,今夏寻了又寻,才在近处的凉亭中看见上官曦的身影,似乎有人正在向她禀报着什么。
上官姐姐!
她扬声唤道,脚堪堪踏上凉亭台阶,斜侧里转出个人来,正好挡在她身前,正是阿锐。
……我有要紧事得找上官堂主,真的很要紧。她连忙朝他道,阿锐冷冷地看着她,不言不语,压根没有让开的意思。
丐叔立在台阶下,眯着眼睛看阿锐,一手还百无聊赖地挠着痒痒。
阿锐。
上官曦淡淡唤了一声。
阿锐这才默不吭声地侧开半个身子,今夏这才步上凉亭,朝上官曦有礼道:上官姐姐,我……
她话未说完,就被上官曦以手势制止:正好,我也有件事要找你们……我刚刚收到消息,送到姑苏的那位姑娘失踪了!
什么!今夏顿时愣住,她何时失踪的?
到姑苏之后的第二夜,她就失踪了。绣场的人找了近一天,也没找到她,这才赶紧送消息给我。
是被人掳走么?今夏紧张问道。
上官曦摇摇头:不清楚。
从房间、脚印应该看得……
今夏说到一半便收了口,绣场的人又不是捕快,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是她太强人所难了。她发狠地咬着嘴唇,若是自己在姑苏就好了,至少能看看现场是什么样,判定她究竟是自己逃走,还是被人掳走。
到姑苏第二夜,若翟兰叶是被人掳走,那么此人找到她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些,多半是出了内鬼!
今夏早就想过这事若是被揭开来,她和杨岳两人顶了,不能连累陆大人。现下,当听见上官曦说:此事,就请你禀报陆大人。
姐姐,不瞒你说,今夏作歉然状,这事并非陆大人的意思,而是我和杨岳怕你不肯担风险,所以故意借陆大人的名头骗了你。她先把陆绎从此事之中择出去。
你……上官曦目中有着明显恼意,这么说,我是被你们耍了?
阿锐也冷冷地盯着今夏。
不是不是,我和大杨是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求助于姐姐你。做法上,确实是欠妥当,对不住你,我们心里也愧疚得很。
上官曦望着今夏,目光中带着疏远的冷淡,久久不曾说话。
今夏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看了眼亭外的丐叔,深吸口气才对她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另一件要紧事,贵帮那几名被东洋人所伤的弟兄不知现下情况如何?
上官曦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今夏只好陪笑接着道:我这边有位大夫,有望调配出解药,只是需要一名伤者来试试解毒效验,不知可否……
话未说完,上官曦已冷冷打断道:本帮事务,无须外人劳心。
不是,我只是……
袁姑娘,你现下还不是本帮少夫人。她重重道。
今夏楞住,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忙道:那什么……那是误会,姐姐,我没想当少夫人,我今儿过来原就是想和谢霄说明白的。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上官曦冷冷说完,转身便走,今夏要追上前,却被阿锐伸臂拦住。
堂主不想见你,请你回吧。他*道。
不是,这事她误会了,我向她解释解释她就能明白,明白么?你赶紧让开呀!今夏心里急,说着就去格阿锐的手。
阿锐目中闪过寒光,手上暗运劲道,猛得发力,反而将今夏震得退开两步。
你怎么听不明白人话呀!
今夏抢步上前,为了逼开他,以手为刃,直取他的面门。
阿锐左臂下沉,随身一转避开她的掌风,使今夏落了个空,与此同时,他顺势擒拿住她的右手,往前一带,左手已牢牢钳住她的咽喉。
要害被制,今夏动弹不得。阿锐的手似生铁一般,钳得她脸涨得通红,险些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