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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墨绿树梢看了半晌,司宁宁默默做出决定。
事情还是要处理的,不能被雨被绊住脚步。
后天腊八节还是得去一趟镇里,把炉子捎过去,顺带看看能不能跟顾家兄弟回个面。
而且……
算着时间,霍朗也该回来了。
想着事儿,身侧忽然噔的一声,蒋月搬着小板凳坐了过来,你在弄什么?
蒋月埋着脑袋伸长脖子看司宁宁捯饬。
司宁宁回过神,大喇喇把手里快完工的手套扬给蒋月看,织手套啊!
手套已经织好了一隻,另一只在司宁宁手里,也只差手腕一圈的收尾。
手套是酒红色羊绒线的,光是看着表面一层泛着光泽的小绒毛就觉得暖和,就是吧……不怎么好看。
有的手指部分宽得不行,有的又很窄。
蒋月迟疑盯着那双手套。
司宁宁是初学者,也就看了几遍装羊绒线的箱子里附带的教程图纸,知道自己织的东西,便急忙收回背过身子不让蒋月看,我刚学,织得不好。
没有啊,这不挺好的吗?蒋月实诚道,保暖不就行了,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司宁宁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可垂眸看过筐里的手套,司宁宁又打消了念头。
原本是想送给霍朗的,但是织成这样,司宁宁真没那个脸能拿出手。
琢磨了一会儿,司宁宁转头问蒋月,你觉得可以?
是啊!蒋月笃定点头。
司宁宁默了默,看了眼将月的手,估摸蒋月应该能戴上,于是就道:我一会儿就能织完,等织完了送给你吧。
!蒋月眼睛登时瞪大,真的假的?
大抵是知道司宁宁从不说谎,蒋月脸色倏忽绽放喜色笑意,那行,那、那……
那那那了半天,蒋月憨憨笑道:那我帮你干活!感谢你的手套!
司宁宁莞尔一笑,行呗,以后这炉子里的炭渣,就归你清理了。
行!
事情说定,蒋月就托着下巴在一侧观摩起了司宁宁织手套,等司宁宁弄完收尾把手套给她,她自己先是试了一下,确定能带上去后,便将手套小心摘下护在怀里。
司宁宁见她一副准备压箱底收藏的架势,神情茫然地问:你干嘛?
嘿……蒋月不好意思地眯眼衝司宁宁笑,我弟上回来信说,他们那边的冬天要持续到来年三月,他那边比我们这儿冷,我想把这手套寄给他。
……他能戴上吗?
他手小,比我的手还要小一些呢。蒋月扬扬手让司宁宁看,半晌憨憨笑道:我长得随我爸,不好看,但是我弟随我妈,长得清秀,骨架也小,他能带上的。
司宁宁点点头,没在说话。
反正东西都已经给了蒋月,蒋月想怎么处理,就看她自己吧。
围着炉子取暖,司宁宁给自己衝了一杯麦乳精,衝完往蒋月杯子里倒去一部分,正打算喝完麦乳精就总结经验重新再织衣服手套来着,结果门外冷不丁探进来一个脑袋:
司宁宁,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是禾谷。
人小鬼大的,说着话时不忘俏皮地眨眨眼,说完也不等司宁宁回应,拔腿就往屋侧跑。
司宁宁两口喝完麦乳精把杯子放回桌上,我去看一下就来。
唉!蒋月应声点头,你去吧。
司宁宁跟着出屋,到屋侧却不见禾谷人影,沿着坡道往上走了一段,却在转角的树后撞见了一个大个子。
这回学聪明了?
不确定知青点有没有人,就让禾谷先过去看看。霍朗一身军大衣,左右拎着藤编罩子的暖水壶,右手则在肩头架着,拎着一个超级大的包裹。
外面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霍朗从树后绕了出来,不讚同睨了司宁宁以言,之后便放下暖水壶窄腰往前顶了顶,把包裹架在腰身与树干之间,就地解了起来。
在屋里围着炉子坐,穿多了热。
司宁宁搓搓手臂,她穿的是麻色复古式的低领毛衣,在屋里围着炉子还好,出来还真有点冷。
霍朗两下从包裹里差一件军大衣,二话不说往开一甩,直接套在了司宁宁肩上,试试?今年发新的我没要,给换的女士的。
军大衣版型都是一样的,区分男女的地方就是尺寸大小。
司宁宁隻觉得肩头一沉,那军大衣指定的有八九斤,甚至上十斤的重量。
重归重,不过还别说,司宁宁两手被霍朗牵引着穿进袖口里,身上冰寒刺骨的感觉登时褪去,从头到脚都变得暖洋洋的。
给我穿了,你穿什么?
司宁宁勾着脑袋打量一眼,军大衣长度到她小腿肚子,里面棉花塞得满满当当,都是压实了的那种,勿怪那么暖和又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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