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笑起来,萧韶有些恼怒,看了她一眼,道:你倒像嫁女儿般认真。
自重生以来,除了复仇外,蒋阮倒是未曾好好地办过一件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是头一遭,萧韶这话倒像是有些吃醋。这几日都忙着询问林管家露珠的事情,的确冷落了他,思及此,蒋阮就伸手捏了捏萧韶的脸颊,道:我若有个女儿,定也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般的认真,莫说我了,想来你也会比我还紧张。
女儿?萧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目光深邃如星辰,蒋阮被他的黑眸一看,登时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麻,道: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和萧韶已经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萧韶看着她,淡淡道:的确,不过首先得要有个女儿。
……
八皇子府上,幕僚看着面前饮酒自乐的宣离,一时间有些疑惑,似乎许久没有瞧见宣离如此高兴了。虽然宣离长年累月惯会做出一副微笑的姿态,可身边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种表象,像这样从心底透出的得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主子脸上见过了。
幕僚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如此开怀,可是与那元川约好了大计?
那个天晋国的使臣行事神秘诡异,虽然说是使臣,举手投足却毫无卑躬屈膝之态,甚至有些自然而然的流出高高在上。幕僚跟在宣离身边,一生中也见过不少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个元川不是好掌控之人,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甚至达成同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赔上去。而这个元川不求名利,更是让人警惕。两人无疑是互相利用,宣离利用元川谋夺大业,而元川要利用宣离谋求的是什么?
幕僚看不透,唯有向宣离解惑。
不,不必约什么大计。宣离慢慢的举起桌上的酒盏浅酌一口,笑道:没有盟友,只有能为我所用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好刀。
这……幕僚瞬间想到了什么,惊讶道:殿下如何使这把刀?
使刀的人不是你我。宣离道:可这刀砍到的树也碍了我的路。、
这便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了,幕僚虽然还是有些糊涂,可看宣离的模样也不像是要告诉他。这位八皇子虽然有无数门客幕僚,在许多事情上却又有自己独特的主意,甚至于并不全不信任他们。凡是总留有几分余地,这样的人其实世间少有,能够永远保持一颗警醒的心不被任何外物所动摇,这就是帝王的品质。
殿下觉得这次能成?幕僚问道:那个元川,自始至终似乎没做过什么事,单凭一张嘴殿下如何认定得?
我说过了,刀是一把好刀。宣离含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希望它能物尽其用。
正说着,外头便疾行来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从手中掏出一封信来呈上:殿下,宫中的密函。
宣离接过来浑不在意的一看,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事成。
宣离又是一笑,那笑容落在幕僚的眼中又是意味不同,比起方才的愉悦,更是带了几分狠戾。那神色很快消失殆尽,仿佛从没有存在过宣离的脸上一般,他叹息一声,低低的道:陛下,病重了啊。
……。
这一夜,京城中的某处宅院,有年轻的女子站在树下,神情很有几分哀伤。一边的矮胖妇人劝道: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风大。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要在这里将身子养好才成。
女子苦笑一声,声音里很是萧索:妈妈,我心里难受。
姑娘莫要多想,那妇人也道:二少爷一定会想明白的,你是正经的,二少爷那孩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心肠也好,今日既然来了便不会推诿。二少爷给姑娘请大夫,时间长久自然就看清了姑娘的心。姑娘且宽心,还有夫人和老爷,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可他已经说了。女子又是摇头:我这样与拆散人家的恶人又有何分别?
怎么能是恶人?周妈妈安慰:姑娘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当初又是旧识,这事一定不会出错,若真是不成,夫人和老爷怎么会答应让您进京?那王妃既然是个明白人,想来也是知道事理的,断不会拿此事为难姑娘。至于二少爷,老奴说句逾越的,姑娘人美心肠好,也是正经人家,哪里比不过一个丫鬟去,二少爷一定会喜欢,男子嘛,哪能不喜欢教养好的闺女?所以姑娘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如今还是好好休息为上,莫要伤了身子。
那女子听了周妈妈一番话,神情也缓了缓,笑道:倒是我想的多了。罢了,此事也是命,我既然来了,也不过是问问他的意思,既然见过了,我这身子又不好,只得先在此歇息下来。等身子好了,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