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怔了片刻才消化完蒋阮话里的意思,登时大吃一惊,不认识一般的看着眼前女子:大小姐……。
蒋权微微一笑:到底是姨娘的人生,阮娘也无权插手。
红缨心中乱成一团,蒋阮话里的意思,竟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个意思:移花接木!
这事若是成功了,她的确在府里的位子会更上一个台阶。可是这样做冒得风险太大了,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混淆宗族子嗣的大罪,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她心惊于蒋阮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事,感到不可思议,蒋阮也是蒋府的女儿,怎么会主动提出要用别人的血脉继承蒋府的地位。
她,可曾有将自己当做蒋家人?
红缨心神不定之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蒋阮的话虽然令人惊惧,可也莫名的让她动心。只是她一时之间还难以下定决心,便只能匆匆道:大小姐的话,贱妾……贱妾听见了。贱妾方才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便不打扰了。
蒋阮也不挽留,笑着道:姨娘好好考虑,不必急于一时,只要……等在母亲出意外之前就好。
红缨听闻这话,心中又是一跳,再也没有久留,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连翘瞧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推门走了进来,道:五姨娘怎地吓成这样?
白芷默默地立在一边不语,连翘便摸了摸鼻子:定是被姑娘的风姿吓到了。
蒋阮微微一笑,露珠恰好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和惊惧,反身将门紧紧锁了起来。再将窗户掩上,拉上帘子,走到蒋阮身边。
几人被她这副模样弄得莫名其妙,露珠弯腰小声道:姑娘让奴婢查素心苑的事情,奴婢查清楚了。
蒋阮瞧着她:这样子,定是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不妥,露珠神秘一笑:奴婢只是听厨房里的说,二小姐在家庙中过的清苦,身子也虚弱的紧,这几日她身边的蝴蝶和蜻蜓都让厨房准备了母鸡,每日亲自做鸡汤给二小姐补身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连翘道。
露珠摇头:奴婢记得二小姐曾经最讨厌鸡汤,况且二小姐在家庙中修行,若真如她们说的这般清苦,自然是很虔诚了。可这样虔诚,一回府就不停地杀生吃肉,岂不就是那个…。那个破戒了嘛。
蒋阮失笑,赞赏的看了露珠一眼,露珠如今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越发强了,能想到这么多,已是很不容易。
露珠看到蒋阮的表情,也很是得意,便道:奴婢心里奇怪,便又留意了一下,发现果真蹊跷,你们猜怎么着?
露珠真把这地儿当说书馆了,连翘又是个等不住的,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蝴蝶和蜻蜓说要做鸡汤,可是除了鸡竟什么都没有。做汤补身子当归总要把,红枣总要吧,难不成就囫囵的一个鸡放进去?露珠道:奴婢便给了素心苑一个扫洒丫头二两银子,让奴婢进去找。奴婢带了看门的小黄,小黄鼻子灵,愣是从素心苑里那一丛月季底下翻出了死鸡,全是被吸干了血,羽毛撕得东一片西一片。露珠有些心有余悸:那伤口狰狞的很,奴婢看着就害怕。连忙将死鸡掩埋回去,就匆匆赶回来了。
连翘和白芷都没说话,两人神情俱是凝重起来。半晌,连翘问道:姑娘,那二小姐该不是被鬼怪附了身吧,不然怎么会这等邪术?
姑娘,眼下二小姐如此邪门,要不要去宫里住一段时间?左右二小姐不敢跟到太后眼前。白芷也提醒。
蒋阮看向露珠:你看那死鸡的时候,死鸡的身上可是被刀割伤放进鲜血的?
不是,露珠拧起眉头:奴婢小时候贪玩,隔壁大婶家的芦花鸡啄了奴婢一口,奴婢追上去咬了一口。那伤痕奴婢看的清楚,并不是刀伤,也不像是动物咬伤,倒像是人咬的。
白芷和连翘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