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沉吟片刻,说:不急,他迟早会再来的。
宣禹点头,然后又掏出来另一沓东西,主子,派去琼州的人已经到晋州了,再有个两三日就能进京了。密信已经送到了。
景立接过,并不急着看,先问了一句,为人如何?
宣禹说:的确是个清官。和方锦瑞很不同。
若是一样的话,也不会被排挤到琼州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他说着,又提醒宣禹,这件事先别让王妃知道。
宣禹道:是。
景立把那一沓放进抽屉里,然后站起身,去拿搭在旁边的外裳。
宣禹跟着他一道站起来,看了看墙角的漏刻,问:时辰还早,主子是睡了么?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宁叔不在府上,属下唤阿正来给您瞧瞧?
景立穿上衣裳,我去看看王妃。
宣禹不妨会听到这个回答,愣了愣,正要跟着一起,景立就说:你不必跟着我了。我还有别的事要你去做。
宣禹说:主子吩咐。
景立说:皇姐快过生辰了,你替我准备一份厚礼。
还是和往年一样,属下直接送给去么?
景立却说:我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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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立走到文斯阁的时候,正看见宣灵端着水盆从内室出来。
宣灵愣住,以为是除了什么事,忙走过来,主……
然而一句主子还没叫出口,生生截断。
景立食指抵在唇边,小声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问:王妃呢?
宣灵叹一口气,说:已经躺下了。
景立蹙眉,睡了?
宣灵说:没有。王妃不敢一个人在屋里,姝红正陪着呢。
果然如此,景立朝她摆摆手,我去看看。
宣灵点头,退下了。
景立走到门前的时候,特意停住步子。
房间里很安静,只偶尔能听到几句窸窸窣窣的交谈,应当是青妩正和姝红说话。
他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走到旁边的长廊底下,寻了个位置坐下。
里头的说话声渐渐停住,跟着是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姝红从里头走出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关上了门。
咳。
景立轻咳一声,姝红循声望过来。
王爷?
她还记得自家姑娘已经睡下,纵使有些惊讶声音也很低。
景立朝她示意了一下,姝红走过来,问:王爷,您怎么来了?
景立没答,朝屋里看了看,说:王妃睡了吗?
姝红叹一口气,睡倒是睡了,但是睡得不大踏实。
和景立料想的一样,他说: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进去看看他。
姝红愣了愣,会不会太打扰您休息,奴婢……
景立不悦地打断她,本王和王妃是夫妻,谈何打扰?
姝红自知失言,看着景立一下子严肃起来的表情,不敢再说,福身退下。
景立轻声推开房门,绕过屏风,走进了青妩睡觉的内室。
小姑娘睡觉规矩很多。
怕黑,所以房间里必定是要亮着一盏烛灯。
又怕光,就算是夏日里,床围也是要遮得严严实实的。
景立的脚步很轻,青妩完全没有察觉到动静。
但是景立却能感觉到,青妩睡得并不好。
隔着帷幔都能听到她来来回回翻身的声音。
景立走到床边,把帷幔掀开一点——
宽敞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