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六省的军部大员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妙,纷纷向宋武请战,宋武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去请示了宋舟,宋舟却皱眉训斥道:看看你的样子,毛毛躁躁的,这才多大点的事!
可是,父亲……
行了,我都知道了。宋舟摆摆手,姓韩的想要安徽就给他!打下来了,他能不能占住还是两说。
父亲,您是说?
近水楼台的道理你不知道吗?河南和湖北,哪个不比山东离得近?
宋武想了一会,恍然大悟,短时满面羞惭,父亲,儿子错了。
你到底年轻,还得磨练。在鲁军进攻邳县的时候,你就该反应过来姓韩的想干什么!如果那时候给他来个两面夹击,再截断后路,包了他饺子,该哭的就是他了!
宋武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也知道你为难,我一直没露面,下边有些人就不愿意听调遣了。宋舟靠在床头,微微眯起了眼睛,该让他们知道,我宋舟还没死呢!
孙清泉站在门口,正要敲门进去,门却在这时从里面被拉开了,宋武看到孙清泉,薄薄的嘴唇勾起了一抹弧度,姨父,你来了?
恩,我来看看大帅。孙清泉笑道,探头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大帅今天可好?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大帅的声音,中气十足啊!
好着呢!快进来!
姨父,你陪父亲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
目送宋武走出病房,孙清泉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刚刚和宋武面对面的一刻,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宋武离开医院直接回了官邸,下人来报,川口商社的川口今造先生来访。
川口?
摘下军帽和武装带交给下人,宋武大步走进了会客室,果然,川口今造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宋君!
川口今造站起身,向宋武问好,宋武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突然跨前一步,一记鞭腿踢向了川口,川口大惊失色,本能的向一旁闪躲,宋武一击不中,飞快的欺身上前,曲起手肘,前臂用力的抵住川口今造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狭长的眸子像是带着血光,川口今造,你还敢出现,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宋君,咳咳!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宋武的声音带着冷意,仿佛是毒蛇的信子,一下一下扫过川口的耳膜,我父亲出事,你以为我查不出是谁做的?
川口今造的脸色大变,宋君,这话从何说起?
不用再演戏了。宋武手上用力,几乎要压碎川口的喉咙,别人或许认不出,但是,我却恰好在日本见过那些枪手的其中一人,可惜的是,他被当场打死了。
川口今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过了一会,突然说道:宋君,说出你的条件吧。
条件?宋武看着川口,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川口,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或者将你交给我父亲。
但你没这么做。川口今造说道。
宋武没说话,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了川口的腹部,川口张大了嘴,猛的咳嗽了几声,咳出的痰中带着血丝,宋武,你会后悔的!我是在帮你!
后悔?宋武笑了,川口,你太小看我了,我想要什么,我会自己去抢,去争,去夺!而不是让外人暗杀我的父亲,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帮我。
宋武轻蔑的看着川口,我想,我和你的区别就是,我是人,而你是个畜生!
川口今造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武,他不明白,一向亲日的宋武怎么会突然改变了态度?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被这个人给骗了?
宋武!
不必喊得这么大声。宋武坐回到沙发上,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川口,论起玩阴谋诡计,华夏是日本人的祖宗。你之前带着泰平组合的今井一郎去见了郑怀恩吧?
你怎么会知道?!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宋武笑了笑,今井是个商人,也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什么?!
川口今造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看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今井一郎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井?你?!
今井一郎走到川口今造的跟前,脸上带着川口熟悉的笑,川口君,容鄙人再次自我介绍,鄙人姓钱,单名一个朗字,祖籍福建,后迁至台湾,自祖父起旅居日本。
川口建造猛然抬起头,你?!
鄙人的确是泰平组合派驻到华夏的全权代表,这点请不要怀疑。今井一郎,或者该说钱朗笑着道:我是个商人,泰平组合的目的也是赚钱,只要能赚钱,商人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我不是同阁下说过,没有钱,就没有政治,更没有前途。
你们早就认识?
川口今造厉声问道,今井一郎笑了笑,没有说话。宋武却拍了拍手,两个一身黑色短打的男人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给他个痛快。
是!
第二天,川口商社的社长被人发现死在了城外的树林中,他乘坐的车子轮胎被扎爆,司机头部中枪,川口身上一切值钱的物品都被抢走,腹部和胸部中了两枪,等被人发现时,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警察赶到之后,勘察过现场,将事件定为抢劫杀人案。至于凶手是谁,依据警察局长透出的口风,很可能是一股流匪,很难抓获。事情到了最后,顶多是从监狱里提出一两个死刑犯交代了事。
日本公使伊集院向南方政府提出抗议,对南六省警察局的做法不满,要求必须抓捕凶手!
北方的司马君却恰好在这时向南方政府宣战!南方政府内部产生了分歧,一方主战,另一方主张议和,十分讽刺的是,主战的竟然是政府官员居多,而主张议和的却大多是南方各省手握实权的督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