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出了房间,看见客厅里已开了灯,魏阿姨正站在离电话两步远的地方,眼睛看着电话不知所措。小雪也走近电话,刚要下决心去接听,电话铃声却停了。
不用怕,小雪对有些惊恐的魏阿姨说,这电话来了正好,明天胡柳就可以查出底细了。
魏阿姨说:不只是电话,门外还有人,我刚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靠在门后听,那人在我们房门外停下,不停地喘粗气,像是被追赶的贼一样。
小雪走到门后去听,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种很重的呼吸声,她以前听见过,胡柳曾告诫她,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开门。
小雪稳了稳神,对魏阿姨说:没事,睡觉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雪便给胡柳打电话,告诉她昨夜的事。胡柳说:我就担心那电话不再打来,现在终于可以查到电话号码了。我现在有点事,下午就到你家来。
小雪舒了口气,但心里仍隐隐有点紧张。刚吃过早饭,突然有人敲门,她以为是胡柳提前到了,打开房门却见门外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皮肤白净的小伙子,是安柏。
小雪意外地说: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小雪的意外有道理,因为来她家找人,就算不提前约定,进大院时也会被门卫拦住,由门卫先给她家打电话,经同意后才能放人进来。
安柏站在门口说:你好。我们以前不是通过电话了吗?我今天虽然以记者身份到这里,但没有公事,只是作为老同学来看看你。
小雪只得让他进屋,魏阿姨给他端来了茶水。他坐在客厅里,眼睛却好奇地往各处看。小雪郑重地对他说:安柏,你们要拍我爸的事,我无权过问。我爸的有关事情,媒体都反复报道过了,你们拍片子有的是资料。可我绝不接受采访,这不犯法吧?
安柏有些尴尬地说:当然,当然,被采访者应该是自愿的。唉,我们今天不说公事好不好?哦,我给你寄的那套书收到了吧,我想你现在经济上一定有些紧,在国外买书又贵,所以送你点书,老同学嘛。
这番话让小雪听得很不是滋味,她说:哦,那套书我几年前就有了,多了也没用,等会儿你还是带走吧。
那怎么行?安柏有些措手不及地说,我、我的一点心意嘛。好,咱们不说这事了。小雪,好几年没见面,你有男友了吗?
小雪盯了一眼这个在中学时给她写疯狂情书的人,冷冷地说:无可奉告。
我已有了女友,想看看吗?安柏并不理会小雪的情绪,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凑到了小雪面前,照片上是一个正在进行芭蕾舞训练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是舞蹈学院的,安柏补充道。
小雪说:你别骗人家呀。
哪会呢,安柏得意地说,是她追我。
说完这话,安柏站起身,在屋内走动起来。小雪跟在后面说:我还有事,你该走了。
安柏突然语气很硬地说:这家里的场景,我们是一定要拍摄的,我不能先看看吗?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小雪父母的房间门。他站在门口审视着里面,突然,他有些紧张地问:那、那是你爸爸的鞋子吗?
小雪从门边看进去,在床边的地上,放着一只黑色皮鞋,另一只离床边远一些,好像一个困极了的人,在上床前胡乱将鞋子蹭掉在床边一样……
2
这个周末,燕娜原准备接儿子回家,可是小雪突然要来她这里谈事,只好将接儿子的事放弃了。她给幼儿园的谢老师打电话说,这个周末又接不了孩子了,谢老师有些埋怨地说:唉,你们搞电视的,怎么这样忙呀,豆豆有两个多月没见到你了,昨天夜里睡着了都叫「妈妈」,怪可怜的。燕娜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忙说明天我一定来接他。
小雪要来,是皮贵打电话告诉她的。她开始想推托,可经不住皮贵的恳求,只好答应了。自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姑妈在她家出现后,皮贵对她更显得重要。她在电话中对皮贵说:让小雪来吧,不过电视片究竟怎样拍,我也做不了主。
皮贵说:小雪只是想讲讲她的看法,给你们作参考嘛。皮贵接着还对她讲了安柏去小雪家,还向小雪炫耀他女友照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