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之趿着拖鞋往门口走去:良节?
萧良节倚靠在墙边,没出声。
顾荆之在他身上嗅了嗅:你抽烟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萧良节抽烟了。
刚刚抽了一支。萧良节说,我特意在天台吹了会儿风才回来的,还能闻到烟味吗?
有一点,不是很浓。顾荆之道说,或许是因为我对烟味酒味太敏感了吧。
别在外面呆着了,回去吧。萧良节说,晚上还是很冷的。
顾荆之拽着他的袖子,说:一起。
萧良节:好。
回到病房之后,萧良节慢慢栖身上来,把顾荆之结结实实地压在床上,在黑暗中抱住了他。顾荆之也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听到一声吸鼻子的声音后,他感受到肩头一片濡湿,伸手一摸,果然是萧良节哭了。
他假装开朗地说道:都多大人了,还哭!不嫌臊!
荆哥,你别怪我这两天对你不冷不热的,我是真的害怕。萧良节说,我怕极了,怕你像我妈妈还有奶奶一样出什么事,这世上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我不想就这么没了!
顾荆之原本就没有多硬的心肠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别说这些丧气话。我告诉你,别看那些检查报告都说我胃里长了瘤子,但我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活蹦乱跳的,根本不觉得自己是生了病的人。而且你别总往坏处想,你要往好处想啊,我这病发现得早,还没等它成什么气候就要被切除了,这就说明是上天眷顾,肯定会逢凶化吉。
萧良节亲吻着顾荆之的头发: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顾荆之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等做完了手术,我补给你一份七夕礼物,好不好?
萧良节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要别的,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
顾荆之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为了你,我也要拼命活着。
萧良节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轻柔,带着顾荆之沉溺其中,直到一滴眼泪落在脸上,这个绵长甜蜜的吻才宣告结束。两人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看着对方的眼睛,最后是萧良节从床上翻下来,给他掖好了被角,好像刚才掉眼泪的人不是他一样:睡觉吧,明天一早还有手术呢。
顾荆之也不多说什么,他点点头,说:晚安。
第二天上午,顾荆之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情况很不错,手术过程并不长,很顺利地就切除了肿瘤,在进行了病理解剖后确定是良性的,顾荆之之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会骗人,如果长得是一颗恶性的瘤子不会让他这么轻松,但当得知肿瘤的确不是恶性时,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