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之坐在床边,说道:很快就会好的。
罗丽丽拉着顾荆之的手,说道:你工作忙完了?
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顾荆之从果盘里揪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边吃边说道,接下来我就不用天天出差,而且跟贺澄说过了,下个月我就能放假,到时候,打算带着飞白去外面玩个十天半月,他开学就上高二了,到时候学习更忙,估计在高中毕业前都没时间玩了。
高中确实是这样的,咬牙坚持着,上了大学就好了。罗丽丽说,我看你黑眼圈挺重的,忙坏了吧。
还好。顾荆之说,主要是这两天在忙我爸的事。
罗丽丽皱了皱眉:你爸?他怎么了?
我昨天是接到保姆的电话,说我爸突然病危了。顾荆之说,我连忙赶回来,在医院里守到后半夜,但我爸还是抢救无效去世了。
罗丽丽:死得好。
她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隔壁床的大姐震惊地看了她一眼。罗丽丽在嘴上轻拍了一下,立刻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如果再有一行热泪夺眶而出,那就更真了:人总要经历死亡的,你爸爸这些年也没受什么苦,挺好的。
顾荆之笑了笑——还真是没吃什么苦。
顾锋被亲朋好友,街坊邻里骂得猪狗不如,但他本身并没有在意,一直都我行我素,前半辈子有溺爱他的父母养着,衣食无忧;中间有儿子撑着,不愁温饱;后半辈子虽然瘫在床上,肌肉都萎缩了,也有保姆每天伺候他吃喝拉撒,到了病危的时候,头发也没白,牙齿也没掉……除了从楼梯上摔下去被摔断的两颗门牙。他这一生看下来,当真是滋润的。
谁要是有这么好命,估计得乐死。
既然罗阿姨没事,那我就先走了。顾荆之说,还要送我爸去火葬场。
罗丽丽笑道:路上开车慢点。
顾荆之点了点头,径直走出病房,没看墙角的萧良节一眼。等房门关上后,他立刻跑到罗丽丽床边,问道:婶子,你什么时候跟他的关系这么好了?
哎。罗丽丽叹了口气,又开始阴阳怪气,我侄儿一声不吭跑没影了,伤的何止是我们两口子的心啊……
萧良节:婶子,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你这叫什么话?罗丽丽气急眼了,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话冤了你?
萧良节怂得很快,立马低头认错:我的错,婶子教训的是。
好在,已经过去三年了,他也走出来了。罗丽丽说,只是他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却还一直不考虑终身大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