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做事,凌威回来就好,应该没什么大事。陈雨轩笑着招呼一声,几位坐堂的都各就各位,接待面前的病患。现在的保和堂不是以前那样偶尔来点客人,而是更像一个中医院,病人很多,有时候几个人都忙不过来,陈雨轩又开了几间临时休息室和治疗室,还有一个不大的手术室。
年轻人有活力有激情,在许多行业都是很受欢迎,但也有许多行业还是生姜老的辣,医生就是其中一种,虽然陈雨轩和凌威都是很有名,但大多数人进门还是选择辛好古和冒雨两位老先生,排成长队,两位年轻的实习生打头阵诊病开方,然后两位老先生复诊指导,一个病人相当于诊断了两次,又不像许多大医院那样收检查费,病人都很满意。
梅花的面前却是很冷清,这也难怪,陈雨轩在一边招呼西门利剑和祝玉妍,低声商量着事情,她一个小姑娘坐着,再如何煞有其事,脸上还有点幼稚的神情也令人不大信任,中医在大家印象里还是越老经验越丰富。除了几个老病号,其他人自然不会选择她。
老病号多数都是复诊,按照老的方子继续服药或稍微调整一下药量,很简单,梅花很快就处理完,一个人端着茶杯喝了几口,瞄了瞄站在一边的西门利剑,见他和陈雨轩的谈话已经结束,招了招手:你过来。
什么事?西门利剑礼貌地走到近前,他见识过小丫头手脚的凌厉,倒有几分好感,客气了几分。
坐下。梅花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西门利剑依言坐下,梅花摇了摇脑袋,大辫子已经改为披肩秀发,微微波动,略显成熟,看着西门利剑的脸色,淡淡说道:把手放桌上,我帮你把把脉。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有病。西门利剑有点哭笑不得,哪有拉人看病的医生。他立即不耐烦地站起身。
坐好了。梅花白了他一眼:还说没病,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一定是上火了。
我们干刑警都这样,必须在第一时间抓住战机。西门利剑低头看着梅花娇嫩的脸颊,听陈雨轩说梅花是她父亲从山里带回来的,这小丫头看来看去不大像山里人,是不是城市的水土改变了她。
看我干什么,坐下坐下,没见过美女啊。梅花噘了噘嘴,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西门利剑眼角一扫,见许多人望过来,他不大喜欢开玩笑,立即觉得有点不自在,顺从地重新坐下,伸出手腕,打算老老实实号完脉走人。
西门利剑是在敷衍,梅花的神情却很专注,手指搭在西门利剑的腕脉上,好一会儿,默默无语。西门利剑倒有点不耐烦,低声说道:好了没有,我还有事。
你急什么。梅花放开西门利剑的手腕,轻声说道:你体内有一条经脉寒气太重,似乎受过伤。
我身体壮得很,哪会有病。西门利剑摇了摇头,一脸不信,一定是梅花想捉弄自己。
你的右腿会不会时常疼痛,尤其在阴天。梅花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这倒是有点,但很轻微,不要紧吧。西门利剑疑惑地看着梅花,没想到这小丫头真的有两下子,竟然从脉搏上看出自己腿部有伤。
说说看,什么时候受过寒。梅花拿起笔,像平时对待病人那样开始记录。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趴在雪地里一整夜伏击,腿都冻僵了。西门利剑想起那次伏击,脸上依然有一丝紧张,可见当时十分凶险。
一定很精彩。梅花眼中忽然闪出一丝亮光,压低声音:西门大警官,有机会带我一起见识见识,我可羡慕那些穿警服的姑娘了,多威风。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西门利剑摇了摇头。
小气。梅花噘了噘嘴,坐正身躯,轻声说道:你的腿需要针灸调理,现在还年轻没什么要紧,等岁数大一点就会很麻烦。
梅花说得很慎重,似乎自己很老似的。西门利剑不由得笑了起来:针灸耽误时间吗?我可没空。
马上就可以。梅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支钢针,站起身让西门利剑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挽起裤腿,然后快速扎了几针。
这样就可以了?西门利剑觉得腿上微微有点发热,舒服多了。笑着说道:有时间到我们刑警队去,我那帮兄弟多少都有点小毛病,你帮着调理调理。
出诊啊,我的价钱可是很贵的。梅花瞥了西门利剑一眼:你那点工资够吗,
大不了全给你。西门利剑淡淡笑着:再不够就打欠条。
那些钱你就留着娶媳妇吧。梅花忽然凑近西门利剑,压低声音:不过,有一件事你只要答应我就免费为你的手下诊病治疗。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西门利剑向一旁挪了挪身体,和女孩子靠得太近他有点不适应。
你教我擒拿的手法,上次和你动手,你的擒拿很特别。梅花目光闪动,有一种新奇的感觉。
一个女孩子,学那些干什么。西门利剑微微笑了笑,婉言推辞,他的擒拿术是专门拜师学的,独树一帜,怎么可以轻易传授。
我只是好奇,几个小擒拿术换你弟兄的健康,你总是划得来吧。梅花看着西门利剑线条硬朗的脸颊:你要是不教我说明没有兄弟情分,对手下好全是假的。
有时间教你就是。西门利剑真还就不愿意被扣上一个不关心弟兄的大帽子,略着思索,反正梅花也不知道小擒拿具体有哪些,随便教几个简单的搪塞一下不就得了。
一言为定。梅花兴奋地挥了一下手,走回到桌边,快速写了几笔,交给西门利剑,吩咐道:这都是中成药,服用方便,省得你又要说没时间熬药,舒筋活血的,服完你的腿就没事了。
谢谢梅花姑娘。西门利剑坐在椅子上敬了一个礼,颇有点威严,梅花满意地瞥了他一眼。
后院,凌威的房间内,楚韵和凌威隔着茶几相对而坐,没有茶水。冷冷相互看了一会,楚韵张了张嘴:凌威,我、、、、、
不用说了。凌威抬手打断楚韵的话,淡淡说道:你早就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要找的人。
是。楚韵回答很干脆。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凌威继续问,面无表情。
在你和祝玉妍结婚以后。楚韵觉得自己很被动,必须解释清楚,接着快速说道:我也是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才这样的,希望你重新有一段感情再告诉你真相,你的痛苦会减轻一点。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好。凌威眼睛盯着楚韵,目光深邃。
是。
你以前对我表现的也是假的。凌威语气很淡,想起自己和楚韵在水上清韵用餐时的温馨,心中又是一阵疼痛。
不是,我觉得你这人很好。楚韵咬了咬牙,她对凌威有好感,不过要让她在祝玉妍即将和凌威成亲的时候表达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必须说明,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不能让凌威认为自己以前只是在安慰他。
真的?凌威目光依然深邃,语气听不出什么不一样。
是。楚韵回答得很郑重,但是把感情拿到桌面上来谈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她感到十分别扭,忍不住皱了皱柳眉。
凌威盯着楚韵又看了一会儿,脸色忽然放松下来,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楚医师,这件事以后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
行。楚韵也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凌威如此平静,略感疑惑地说道: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有。凌威语气很快,似乎早就想了很久:你把西方对于冰冻复活的方法和例子找出来给我,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