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抬头瞟了一眼,发现里面分格放置着五种贵重的药材,其中竟然有一株产自十三太子峰的雪参。
心意我领了。左登峰抬手为孙奉先倒了一杯酒,随即与之碰杯而饮,孙奉先用抱恙來形容玉拂让左登峰心里微感轻松,是的,玉拂沒有死。
为少林寺高僧准备的东西已经备齐了,明天一早就送过去。孙奉先再度述职。
我又欠你人情了。左登峰摇头开口,两杯白酒喝下去,让他心中微有暖意。
左真人这话我可不敢当,黄金银钱咱就不必说了,单是您当年给我題的那个匾就帮了我的大忙,连日本人都不敢找金泽九州的麻烦,您是我的贵人。孙奉先暗自松了一口气,像左登峰这样的人,跟他搞好关系他就是财神爷,得罪了他他就是索命鬼。
左登峰闻言摆了摆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他上次吃饭还是昨天喝的那碗面条,不过他之所以要吃饭并不是因为饿了,而是他强迫自己吃,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强迫自己吃饭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左登峰对别人残酷,对自己也残酷,他不惯别人毛病,也不惯自己毛病,不吃不行,不吃就得饿死,现在他还不能死。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孙奉先此刻就有这种感觉,他通过左登峰的言语和举动猜到玉拂遭遇了不测,但是左登峰此刻狼吞虎咽的吃饭也不像是悲痛欲绝,他实在是搞不懂左登峰心里在想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陪他喝酒。
左真人,刀和剑您喜欢哪一种。孙奉先提壶为左登峰倒茶。
刀,有线索吗。左登峰毫不犹豫的回答,刀为百兵之王,主霸气,剑为百兵之君,主仁和,两者相比左登峰更喜欢用刀。
这些古代兵器可遇不可求,我刚才打了几十个电话,沒什么收获。孙奉先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在此之前他并不看重兵器,但是与阴属火蛇遭遇之后他不这样认为了,玄阴真气和纯阳真气并不能完全代替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
左真人,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孙奉先低声说道。
什么。左登峰出言问道,他喝了不少酒,由于并未使用灵气抵御酒力,令他微有醉意,醉意令他感觉玉拂并沒有死,只是躺在房间里睡着了,他回去就能看见她,事实也的确如此,玉拂就躺在屋里,这让他感到了些许踏实。
您肯定是要急用的,而短时间内又无处寻访上古刀剑,我认识几位铸剑师傅,我可以让他们尽快赶來为您打造一把好刀。孙奉先出言说道。
算了,我再想办法吧。左登峰摇头开口,他要的是神兵利器,不是破铜烂铁。
您听我说完,刀好不好主要看刀的材质,古代的名刀名剑基本上都是硬度极高的陨铁打造的,我知道从哪儿可以找到这种材料。孙奉先压力了声音。
哪儿?左登峰本已经端茶漱口,闻言再度抓起了酒壶,他前前后后已经喝两斤白酒。
东北三百里外的开封。孙奉先伸手东指。
开封有陨铁。左登峰出言问道,根据孙奉先的神情來看陨铁肯定不是花钱能弄來的。
比陨铁更好,古代十大名刀之中有三把是邪器,这三把邪器目前全在开封,不过它们早就不是原來的样子了,在宋朝的时候被铁匠打成了三把铡刀。孙奉先出言说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我还要去湖南一趟,临走之前我会去开封带一把回來……
第三百三十三章古都开封
开封,宋朝,三把铡刀,这三条线索一出,左登峰立刻猜到孙奉先说的是包拯的龙头,虎头,狗头三铡,这三把铡刀是开封府行刑的器物,上铡皇亲,下铡草民。
那三把铡刀原本就是邪器,被打成铡刀之后又杀人无数,是真正的大凶之物,您如果嫌它不吉利,咱就另想别的办法。孙奉先命伙计撤走残羹剩饭,改换水果点心。
吉利,哈哈哈,我这一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吉利。左登峰大笑出声。
左真人,咱们年纪相仿,您也一直拿我当朋友,我很想知道您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孙奉先趁着酒劲大胆发问,他是个接受过严格教育的富家子弟,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家庭的熏陶,也得益于自己多年的努力,所以他明白每个成功者的背后都有一段艰辛的努力,他很好奇是什么令左登峰拥有了今天的修为,但是他问这个问題也不是单纯的好奇,另一个目的是想通过酒后的畅谈拉近二人的关系。
你最好不要拿我当朋友,不然你离死就近了。左登峰抓着酒壶站起身向房间走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孙奉先在石几旁尴尬不已。
左登峰选择了沉默,他沒有向孙奉先说出自己的事情,但是孙奉先的问題令他在心中将往事又回忆了一遍,幼年丧父时生活的拮据,得罪胡茜被撵进深山的无奈,巫心语辞世时的撕心裂肺,四年以來的艰辛危险,被俘押解时遭受的虐待,玉拂的遭遇铁鞋的离去,金针银冠的袖手旁观,这些全都令他气怒不已。
滚开。恰好此时一棵高大的石榴树挡住了他的去路,左登峰气怒之下抬手延出灵气将那棵石榴树连根拔起甩飞了出去。
偌大的石榴树被左登峰扔出了院子,院外随即传來了房屋倒塌的声音和惊恐的叫声,孙奉先见状急忙跑出去善后,他发现左登峰真喝多了,不然不会歪出三四米走到石榴树旁,这种情况下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安全。
扔飞石榴树,左登峰再度向前走,他的酒量也就一斤左右,在不使用灵气缓解酒力的情况下喝了两斤多已经醉了,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终于不清醒了,不清醒就不用去思考,不清醒就沒有痛苦,不过不清醒也带來了副作用,那就是分明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等到孙奉先赔了事主房钱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女裁缝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正屋的墙上有个大洞,左登峰抓着酒壶直挺挺的躺在正屋的地板上。
东家,现在怎么办。周主事皱眉打量着屋里的左登峰。
衣服补好了吗。孙奉先并沒有搭理周主事,而是转头看向女裁缝。
还差点儿。女裁缝面色煞白,先前左登峰移飞大树,破墙而入她都亲眼看见了,此刻吓的六神无主。
你还回正屋,尽快补好,补好之后不要离开,天亮以后你再走,酬劳十倍支付,其他人退出后院,谁也不准进屋。孙奉先沉吟片刻冲二人下达了命令,他不是不想去扶左登峰,而是不敢进屋,玉拂的衣服在修补,这表示屏风后面玉拂是沒穿衣服的,如果有男人进了正屋,左登峰醒后一定会杀掉他们。
女裁缝尽管吓的六神无主,却仍然进了屋,她的工钱是两块大洋,十倍支付就是二十块,这个险值得冒。
酒精并不能令一个紫气巅峰的高手彻底不省人事,他听到了孙奉先的话,也明白孙奉先之所以高价留下女裁缝是为了等他醒來之后向他证明沒有其他人进过房间。
次日清晨,左登峰醒了过來,站起身走到桌旁喝水。
衣服补好了。女裁缝见左登峰站了起來,急忙将补好的衣服递了过去。
谢谢。左登峰检查过后很满意,这个女裁缝可能是给官宦人家做衣服的,缝补的衣服几乎看不出痕迹。
您的衣服要不要缝补。左登峰的一声谢谢令女裁缝不再那么紧张。
左登峰沉吟片刻脱下了道袍,取出里面的东西将道袍递给了裁缝,先前在沙漠里的时候道袍后背再度破损,此时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不补就沒法儿穿了。
脱下袍子之后左登峰上身是的,他的上衣已经为叶飞鸿包扎了伤口,女裁缝惊愕的看着左登峰,沒脱袍子的时候看不出左登峰的身形,他脱下衣服之后女裁缝才发现他很瘦,她不敢想象这么瘦弱的人会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要不要先浆洗一下。女裁缝回过神來出言问道,一件四年沒洗的衣服可想而知会脏到什么程度。
别洗。左登峰拿着玉拂的衣服走进了屏风后面。
看到玉拂的一瞬间左登峰感觉到了踏实,她还在,只不过醒不过來而已。
但是这种踏实又让左登峰有了强烈的负罪感,这对巫心语不公平,厚此必然薄彼,很难做到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