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在这里堵门,猜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就过来给你送点吃的,这是用你给我的金豆子买的,我没沾手。左登峰将食盒递了过去。先前金针请他帮忙的时候说的是暗中相助,也就是说他不希望玉拂知道左登峰是他请来的帮手,既然如此,左登峰自然不能明说是来帮忙的。
玉拂听左登峰这么说,这才伸手接过了食盒,抬手打开食盒取出了里面的点心和水罐,不过她并没有立刻进食,而是再度转头打量着左登峰。
你头上不是有银簪子嘛,你可以试试。左登峰出言说道。以银器试毒古已有之。
给玉拂下毒会被人传为笑柄。玉拂冷哼开口,转而侧身避开左登峰的视线开始进食。她这个举动是一种老辈儿的规矩,因为古代女子吃饭的时候都是不让外人看到口舌的。
你是用毒的行家?左登峰出言问道。
玉拂闻言冷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不过笑声就已经可以算作默认了。
你既然会用毒,为什么不给和尚下毒,把他们全放倒不是更省事儿?左登峰走到寺门右侧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你看我像是带了药囊吗?你怎么这么快从东北赶回来了?玉拂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吞咽的空当,因此说话时不带咀嚼之声,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有着很高的修养。
我早就回来了,前段时间进去偷洗髓经被发现了,被和尚给追出了两百多里。左登峰随口回答。
左登峰说完玉拂没有再接口,事实上她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即便如此她进食的速度还是很慢,左登峰只能看到她的手臂肩膀轻微抬动,丝毫不见狼吞虎咽。
玉拂进食完毕,抬手拿起水罐喝了一口,随即愣住了,久久未动。
放心吧,水也没毒。左登峰随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蜜水?玉拂放下水罐转过头来。
谁不喜欢喝蜜水?左登峰出言笑道。此时糖类奇缺,凡是带甜味的东西都很受欢迎。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玉拂挑眉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有些人懂得知恩图报。左登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事实上他的确是受人指使才来到这里的。
玉拂闻言再度挑眉看了他一眼,少林寺的洗髓经原本被烧掉了,现在是师徒相传,你偷不到的。
少林寺怎么惹到你了?左登峰出言问道,由于是受人所托,加上他本身想从玉拂嘴里问出关于十二地支的事情,所以他的话就显得比较多。
明净偷了我的东西。玉拂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左登峰好心给她送吃的,她也不好意思三缄其口。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肩膀上蹲着个猴子,这两次都没见着了,铁鞋是不是偷了你的猴子?左登峰明知故问。
玉拂闻言愤然的点了点头,眼圈忍不住发红,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心爱的东西。
你想从这里堵到什么时候?左登峰出言问道。事实上他想问的是‘他为什么偷你猴子’,但是这个问题太敏感,他就没敢问。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把九儿还给我,我就让他们跳一辈子墙头。玉拂面露偏激。
据我所知明净和尚神智有问题,是个疯子,你觉得疯和尚还会管庙吗?左登峰摇头苦笑。
玉拂闻言撇嘴冷哼,没有再说话,而左登峰也没有再开口。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还得从这里等上一段时间,不过肯定不会一直等下去,因为和尚不可能一直这么跳墙头,总有发火的那一天!
第六十八章一触即发
你走吧。玉拂进食完毕,将吃剩下的点心连同纸包一起收了起来,将食盒还给了左登峰。
左登峰伸手接过了食盒,没有开口也没有离开,他在想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玉拂这个人跟金针的性格有点类似,都是眼高于顶,冷傲异常。左登峰先前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当他与金针玉拂等人比肩之后己推人就明白了这些人冷傲的原因,这些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表明他们付出了高于常人数倍的努力,他们看不起人并不是看不起别人修为的低微,而是看不起别人不求上进的态度。
玉真人,实不相瞒,我是有求于你。左登峰沉吟许久开口说道。
说吧。玉拂闻言不但没有惊愕反而面露坦然,如果左登峰为她送饭却毫无所求,她反而会感觉奇怪。
你是玄门泰斗,一般人接触不到。我会一直给你送饭跑腿儿,到时候你随意传授我几招法术,行不?左登峰半真半假的说道。想让玉拂不起疑心的留下他,就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此外这句话也有三成真意,阴阳生死诀就像是内功心法,只有练气法门,没有任何招式,这让左登峰一直深以为憾。
玉拂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没有说话。左登峰见状立刻提着食盒走到了右侧的青石上坐了下来,玉拂没有说话就表示她同意了,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对于这种问题是不屑回答的。
别从那坐着。玉拂见状皱眉开口。
左登峰闻言以为玉拂要撵他走,环视左右之后才明白过来,少林寺山门外的青石有左右两块,玉拂在左侧,他在右侧,猛一看有点像两尊门神。
明白了缘故,左登峰便提着食盒来到寺院墙外蹲了下来,长途奔袭令他极为疲惫,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有点暖意了。
左登峰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请教玉拂,但是他不敢开口,玉拂的性情比金针偏激的多,又是女人心性,左登峰怕问恼了她,她会开口撵人。
为了避免引起玉拂的厌恶,左登峰并没有直盯着她,而是转头看向别处,一直到中午时分,二人都没有说话,左登峰是不敢说,玉拂是不想说,猴子丢了好长时间了,关心则乱,她现在心乱如麻,焦急异常,不然的话堂堂玄门泰斗也不会眼圈一直泛红。
中午时分,左登峰提着食盒下了山。十点左右的时候玉拂离开了片刻,虽然她掠出了很远,但是左登峰仍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滴水之声,也闻到了血气,虽然是无心之过,却已经让他面红耳赤了。
没过多久他就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玉拂见到他带回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侧目打量着正在支搭遮阳棚的左登峰。
你从哪里弄来的?玉拂终于忍不住发问。
棚子是山下卖布的,这些铺盖是新的,都是买的。左登峰忙碌的同时抽空回答。他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玉拂,ri后金针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玉拂再度面露疑惑。
我发誓没有。左登峰摇头回答。他又打了个擦边球,虽然是金针请他的,但金针并没有让他干这些。
修道中人都相信誓言,玉拂也知道左登峰是修道中人,只不过她不知道左登峰的修为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恐怖的提升。
搭建好遮阳棚,左登峰将食盒和一个小包袱递给玉拂便转身离开了,他知道玉拂肯定会查看包袱里的东西,包袱里是女人用的柔软之物,他不想让玉拂尴尬。
左登峰回到墙角坐了下来,刻意没有去看玉拂,但是他能听到声音,玉拂在打开包袱之后做了短暂的停顿,随即凌空而起,环视左右,她在寻找可能在周围窥测并帮助她的人,她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帮手此刻就坐在墙角晒太阳。
玉拂在空中做了短暂的停留,落下之后向左登峰走来,到了近前正视着左登峰。
怎么了?左登峰转过头出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