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正卿叹气道:都十天了,再不醒来,可就……
章飞白又看一眼王正卿,有些错觉,主子好像更威严了,夫人中箭那一晚开始,主子就好像一夜长大,成熟了几岁似的。嗯,若是夫人不醒来,主子该不会一夜白头罢?他忧心着,又再劝道:三爷也该保重身子,若不然,夫人一醒来,发现三爷瘦成这样,该多心疼啊?
王正卿一听倒有些笑意出来,问章飞白道:你觉着,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章飞白见王正卿不再一味闷着,有闲心说闲话,马上笑道:夫人自然是女中豪杰,是奇女子。
王正卿听章飞白扯了一通,心情不再那般沉重,一时理了理最近的事,这才抬步去看甄玉。
甄玉依然昏迷着,床边站着胡嬷嬷和丫头们。
王正卿问道:烧退了没有?说着伸手去摸甄玉的额角,见不再烫手了,不由惊喜。
胡嬷嬷道:昨晚上便退了一些,今早手心也不再发热了。大夫刚诊过,说道今晚或者能醒来呢。
立夏端着茶进来,见王正卿询问众人,也禀道:适才帮夫人按耳朵,夫人却是长长叹了口气。我告诉了大夫,大夫说这是有反应了,让我们多按按呢!
王正卿一听,脸上透出喜色来,问道:伤口呢,可有换药?
立夏道:伤口结疤了,大夫说不须再敷药了,等掉了痂,便涂点去疤的药膏。
因甄玉箭伤在背上,这几天却是趴着睡,方便处理伤口,今天倒被翻了过来,仰面躺着了。
王正卿怕这样睡,压着她的伤口,又要去帮她翻身,却被胡嬷嬷止住了。
胡嬷嬷道:天天趴着睡,夫人不舒服呢!虽昏迷着,一把她翻过去,便皱了眉头。让她仰着,这才舒了眉头。
王正卿一听,便不再动作,只让胡嬷嬷等人下去。
胡嬷嬷又嘱几句,这才领着丫头们退下。
王正卿拧了巾子给甄玉擦脸,又醮了一点水润了润她的唇,握着她的手道:现下,是该喊你玉娘呢,还是喊玉郎哪?
初听甄玉吐露身份,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些天下来,细思甄玉种种言行,却不得不信。待得回过味,心头便充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酸似苦似甜。
怪不得玉娘对我百般推拒,却喜亲近姨娘们呢,原来如此啊!不行,待回了府,得把姨娘们全打发了,不能让她们再在玉娘跟前恍眼,叫她们勾了玉娘的心。
王正卿发呆了一会,又去扳开甄玉的手指,一只一只按揉着,最后用手指弯按压甄玉的手掌心。见甄玉十指修长白嫩,又放到了嘴边亲了亲,喃喃道:快点醒来罢,不要折腾人了。
王正卿亲着甄玉手指时,甄玉的眼睫毛却是动了动。
王正卿诉说着最近发生的事,说完去摸甄玉的脸,叹道:再睡下去,脸都肿了,变丑了呢!
他话才说完,便觉甄玉似是动了动,一时不敢相信,僵着身子喊道:玉娘!
甄玉缓缓睁开眼,一手拍开他的手,有一瞬间茫然着,待看清床前是一位俊男子时,便沙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玉娘,你醒了?我是三郎啊!王正卿见甄玉睁眼,他一下失态,喊了一声,又惊又喜。
候在外间的胡嬷嬷的立夏听得喊声,不顾一切冲了进来,皆惊喜交集喊道:夫人,你可醒了,醒了就好。
甄玉一片茫然,一时见胡嬷嬷脸善,指着她道:你过来!
胡嬷嬷又哭又笑的挤过去,坐到床边握住甄玉的手道:夫人,你可吓死我了,这几天,我晚晚不敢睡啊!
甄玉抬手抹掉她的泪,还是茫然着,问道:你是谁?
啊?胡嬷嬷大惊失色道:夫人不认得我了?
王正卿在旁边呆愣半响,这会方吁出一口气,喊丫头道:快,去请大夫。
甄玉环顾一屋子人,苦恼道:一个也不认得。
玉娘,你连我也不认得了?王正卿见甄玉醒来,先是惊喜,接着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会见她不认得人,又暗惊,忙上前道:我是你的夫婿王正卿哪!
甄玉指着脑袋道:这里,这里糊成一团,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失忆了?王正卿呆在当地。
大夫很快来了,诊治完之后道:却是昏迷时日太长,暂时失了忆。快者三五个月便能恢复记忆,慢者一年两年的,也就恢复了。状元爷无须忧心。
王正卿便问道:要如何做,才能尽快帮她恢复记忆呢?
大夫答道:她从前喜欢做什么,便领着她多做做,从前喜欢去什么地方,也领着去走走。慢慢的,便能忆起往事了。
甄玉自己听着大夫的话,便问胡嬷嬷道:嬷嬷,我从前最喜欢做什么事呢?
王正卿抢着答道:你从前最喜欢和我在一起。
众人一听,要笑不笑的,假装没听见,忙忙让大夫开药,又送了大夫出去。
甄玉见房中人多,有些烦,抬眼看了看,挑中两个漂亮的丫头,喊她们留下服侍,其它人出去。
王正卿这会哪肯让漂亮丫头亲近她?已是赶一众人下去道:都走都走,夫人这儿有我服侍就行了。
甄玉待要反对,无奈病后体弱,声音暗哑,几次开口,都被王正卿抢了话,只得作罢。
待房里静了下来,王正卿便坐到床边,伸手去握住甄玉的手,见她要缩手,便紧紧掀住道:想不想快点恢复记忆呢?
甄玉点点头,皱眉看着王正卿的手,握这么紧作什么?
王正卿俯耳道:从前,你最喜欢我握你的手了,咱们多做做从前做的事,慢慢的,你就能恢复记忆了。
甄玉虽失忆,和王正卿说了这些话,渐有些熟悉的感觉,便不再推拒,任由王正卿握着。
王正卿静静握了一会,听得外间有脚步声,却是丫头提了热水要进来给甄玉洗漱,便又俯身过去,小声地,暧昧地道:从前,你最喜欢我帮你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