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卫瑾又轻飘飘地来了句。
《逍遥游》、《齐物论》、《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卫瑾气也不歇直说了数十篇的文章,都给为师背一遍。
阿昭傻了眼,这么背下来都要天黑了。
师父,这……这……
卫瑾说道:背完三十篇后你可以再吃一个蒸饼,然后继续背。好了,可以开始。说罢,卫瑾面不改色地重新握起书卷。
阿昭苦兮兮的,师父,阿昭错了。
卫瑾挑眉,错在哪儿?
阿昭说道:阿昭不该在师父看书时问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
卫瑾颔首,悟性甚高。
阿昭面上一喜,连忙问道:那现在阿昭是不是不用背了?
卫瑾道:你何曾见过为师出尔反尔的?
阿昭沮丧地道:是……师父……顿了下,阿昭又道:师父,阿昭去另外一辆车舆里背书。背完就回来。
卫瑾想了想,道:去吧。
阿昭下了车舆,跑去了另外一辆车舆里。
这一趟去琼国,卫瑾只带了阿昭一人,以及两个车夫,其余的人一律留在了丘国的宅邸里。一车乃是供卫瑾与阿昭所用,另一车则是装了一大半的书册和竹卷。
于卫瑾而言,他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是那一车书卷了,无论去哪儿卫瑾定是要随身带着的。
阿昭挤进了窄小的空间里,开始放声背诵。
不知过了多久,车舆倏然停了下来,马匹的嘶叫声惊得阿昭一头撞向了身旁叠得老高的竹卷。阿昭摸了摸额头,刚想探出头去时,就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
留下钱财,老子便放你们通行。
阿昭一听,心中大惊,从车窗探出头一看,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鸱目虎吻的莽汉,手中各持刀剑,皆是气势汹汹。
卫瑾倒也不慌,慢吞吞地从车舆里走去,手执一把长剑。
莽汉一见卫瑾,有人笑出声来,……好一个白面书生,怕是连剑也握不稳吧。
卫瑾问:我若不交出钱财,你们欲如何?
莽汉恶狠狠地道:一个字,杀。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说话者已是断了一条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所有莽汉皆是一惊。卫瑾淡道:你既是欲杀我,我便唯有动手了。
卫瑾缓缓地问:你们还欲杀我吗?
莽汉们哪里能受得了这口气,眼睛都气红了,兄弟们!杀!
顿时,剑影纷飞,阿昭看得目不转睛,只觉一身白衣的师父在众人中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莲花,就连挥剑砍人的动作也是如拈花微笑般好看。
很快的,阿昭发现一件事。
师父只砍人的右臂,十几个莽汉中,现在有八个人的右臂都被砍下,剩余数人在与师父周旋。
蓦地,有人注意到了后面车舆里的阿昭。
一莽汉大声吼道:后面有个女娃!
话音刚落,有人立马向阿昭飞奔过来。那人还未跑几步,刀剑就像利箭一样,倏地向那人的喉间飞去,一剑封喉!
卫瑾看向方才说话的莽汉。
那莽汉脚一抖,明明看起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可现在却如同地府的阎罗一般可怕。
卫瑾冷道:你不该打我徒儿的主意。
卫瑾拾起地上的剑刃,数招之内便解决了那莽汉。剩余的几个人见状,立即晓得今天是遇到非同寻常的剑客了。他们此时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全都吓得屁滚尿流的。
卫瑾说:以后莫要再打我的主意,否则下回便没这么幸运了。
是、是的……
他们连忙迭声应道,扶着伤员速速离去。
卫瑾扔了手里的剑刃,行到流血不止的莽汉身侧,他弯身抽出自己的长剑,用白帕子轻轻地拭去长剑上的血迹,收回剑鞘里时,卫瑾见到阿昭站在自己的身前。
她睁大了双眼。
卫瑾摸摸阿昭的头,可有吓到你了?
阿昭摇摇头,她兴奋地道:师父好厉害!尤其是那一招一剑封喉!咻地一下,人就倒下来了!明明刚刚还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想吃掉阿昭的模样!师父,若是你遇见鲲鹏,不出五招,鲲鹏就能倒下!
卫瑾静默了一会,问:背完了?
……还有两篇。
卫瑾刚想说继续时,阿昭又笑嘻嘻地说道:师父师父,其实方才你不必对付那个跑过来的莽汉,阿昭也有法子对付。
卫瑾一听,咽下要说的话,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嗯?
阿昭说道:阿昭用生姜泡水,装了满满一瓶,本来是想着这一趟来若是吃厌了干粮可以打点野味,然后用生姜去腥的。方才那人要是过来了,阿昭就泼他一眼生姜水!然后拿发簪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