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章心情好了不……
恩……她没能活到国庆长假……
推基友的文~
无宠、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鸩酒入口,方如梦初醒。
在这九重宫阙里,充满了冤魂和鲜血,
更充满了权利和诱惑。
该争的、不该争的,争得起的,争不起的,
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荆棘刀剑,
而那枚已不属于她的凤印,
她是否还能重新执掌?
204
怡然在出了月子后才又再度进了宫,彼时已是春天,一切都是崭新的。枝头开了新花、柳梢抽了新芽,就连一池湖水也皆尽划开,碧莹莹地透着新春的气息。
怡然一进殿就抱起了阿眉,对她说:阿眉跟舅母回家去吧,带你见你表弟。
阿眉眨了眨眼睛,就嬉笑着搂住了怡然的脖子:好!那我要舅母做的豆沙圆子!
我见状笑嗔道:什么意思?这就打算跟着你舅母回去、不要母妃了?
阿眉可怜兮兮地咬了一咬嘴唇,又伸过手要我抱。
怡然见状嗤笑道:到底还是跟姐姐亲。得了,回头等祈信大一点,我待他进宫来。
我点点头,将阿眉交给梨娘,与怡然落座后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我们……去趟佛堂
吧?
佛堂?她有一瞬的疑惑,随即了然,为了婉然?
我颌首轻叹:是,快两个月了。
是该去看看。她眉宇间含了几许苦涩,姐妹一场,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我到现在都觉得如梦一场,总觉得刚与她认识不久、她还是太子府里那个小妹妹,可又确确实实已经了这么多事,她也已不在了。
是……我求陛下安葬了她。我苦笑一声,姐妹一场,最后能给她的却只是这些。
我们一起走向佛堂,感受着仍旧微凉的春意。在这一场斗争里,虽是她无情在先,但到底也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我不是没为她考虑过将来,只是从来不曾同她说过,我若早一点与她说这些、将她嫁出去……
也许,就不会今天……
我想着想着,忽地一声哑笑。
怡然侧过头来,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一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有多少误会、甚至是劫数,都只是因为一句该说却不曾说过的话。我凄笑着生出泪来,你知道么,婉然死的那天,我才知道……陛下留了婉然三年,只是因为她以我的名义护了她,让他为了我的心思不杀她……我却为这个怨了他这么久,也许我早该问他一句。
如果我早问他一句,也许就没有后面的这许多事,婉然不会有机会留下血书害怡然、不会有机会在我的药膏中下毒……我对她的恨,也许就不会这么深吧。那么,我也许只会让他赶她走,而不是杀了她,且是那样极尽痛苦的法子。
怡然听罢沉默了许久,石子路上,只余我与她鞋底触地的声音。终听到她一声悠长的叹息,她抬起头,浅笑着说:姐姐,你与陛下……到底是有太多的不信任、太多的小心谨慎。若类似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想到的第一个法子便是直言去问你兄长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黯然颌首:是。那天,我和陛下都是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个误会滑稽极了,却就是端端横亘在我们之间——从我回宫开始算,一年有余。
怡然字句间笑意分明了些:但是姐姐没有别的法子。
我回以同样的轻笑:是,我没有别的法子。
因为我与他,到底太悬殊。他可以时刻取我性命、又有各样要权衡的东西。我要守住的,只是亲近的人的性命。若是我孤身一人,我大概会乐于敞开心扉信他一场,但现在我不行,我有兄长、有芷寒芷容、有怡然、有阿眉……
后宫的女人都是这样吧。怡然怅然笑道,不管爱不爱那个人,都是同样的不能信他,生怕搭上自己的合家性命。
是。我缓缓点头,大抵都是这样。
所以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半点不想再牵涉上,就连王公贵族的势力我也不想牵涉半分。她爽朗一笑,欢愉地拉起我的手,又道,等祈信大一些,我就跟着你兄长带着他走江湖去,才不要闷在这锦都的一方宅院里。
走江湖?我听得一愣,你哪会那些……
有什么会不会的?我当得了尚仪做得了侯夫人,走江湖有什么难的?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轻轻快快地道,作燕东第一侠的夫人可比这侯夫人听着有气势多了!
我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曾经,我也想过和兄长一起去走江湖。
就让她替我去吧。
.
终于到了佛堂,在门口见到了个熟悉的背影,她跪在佛像前,瞧着极是虔诚。过了良久,才上前去奉了香。这个场景太安详,我与怡然便都在外面等着,不愿去打扰她。
香已经奉上去许久,她还是驻足在佛像前,沉默着不言不语,大约是在暗自祈祷。那背影一颤,似是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终于转过身,往外走来。
娘娘……她走到门边,看见我们不禁一怔,匆匆一福:充容娘娘万安、侯夫人万安。
免了。我衔笑扶了她起来,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你,听说你病了。冷热更替的时候,病了就好好歇着,上香也不急于这一时。
诺……她又浅浅地福了一福,欠身道,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