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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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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恕罪……语歆犹是止不住眼泪,一叩首道,荷韵是臣妾身边的宫女,方才臣妾叫她去给宁才人送了一趟提神的香饵,和贵嫔娘娘便恼了……说她……说她吃里扒外,非要严惩不可。

宏晅面色更沉,和贵嫔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陛下,是这宫女不肯安心做事,三天两头往静月轩跑,臣妾才罚了她。

她哪次去静月轩不是臣妾吩咐的?语歆含着泪怒然反驳,臣妾吩咐她去找宁才人,回来您就拿她出气……就算她从前和宁才人交好,您也不能如此……

宏晅闻及此轻哼一笑:和宁才人交好?贵嫔你消息如此灵通,连瑶章身边的宫女和谁交好都清楚。他扫了荷韵一眼,继道,既如此,便不可能不知荷韵从前是在御前服侍的。如此酷刑,你是记恨宁才人,还是怨怼朕?

和贵嫔惊慌失措之下连道了几声臣妾不敢,我仍是扶着已身受重伤御驾之前又不敢起身的荷韵,愤然道:贵嫔娘娘!先前您对臣妾有怨掌掴臣妾也就罢了,如今又对一个宫女剥衣杖责,您心思未免太狠!

我话语中尽是愤怒,似是忍无可忍的脱口之言,实则在这所有的争辩中,唯独这一句是我真正需要宏晅听到的。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眼见他闻及掌掴二字时眉心狠狠一跳,这许多的铺垫、甚至是苦肉计可算没有白费。听我说完,宏晅方悠悠开了口,轻缓的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怒意:掌掴宁才人?倒看不出贵嫔你有这样的胆子。

不……不是的……和贵嫔面色一白,滞了一瞬连连叩首道,陛下恕罪……臣妾那日是见宁才人礼数不周才教训了她……

当年是朕亲自下旨封她做御前尚仪,看的便是她举止得体。轮得到你来嫌她礼数不周?宏晅始终语气平静,从未有什么波澜。可但凡与他相熟的人都知晓,越是这样便越说明他此时恼怒,她随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朕都不曾动手打过她,你倒是什么都不论。

陛下……臣妾是一时情急才……

我本扶着跪伏在地的荷韵,听他们争论至此自也跪下,垂首慢条斯理道出的辩语听着诚恳也透着委屈:陛下息怒。那日……确是臣妾言语有失在先。贵嫔娘娘贵为一宫之主,要责罚臣妾也在情理之中……

宏晅的眼风凛然从我面上扫过:你早已不是她瑜华宫的人!

一语喝住了我,他的视线又转向和贵嫔,带尽了冷漠疏离:就算宁才人有过在先,上有皇后执掌凤印、下有琳妃协理六宫,你禀了谁?和贵嫔惊惶得无言以对,宏晅话语愈冷,一时情急?朕看你是狠毒成性!先前死在瑜华宫的宫人,朕看在你父亲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都可以不和你计较。朕纵着你,你就连她也敢动……

和贵嫔已然面无血色,委顿于地呆坐了半晌也没再说话,宏晅瞥她一眼,略有嫌恶之意,郑褚,传旨下去。和贵嫔纪氏心思狠毒,私自掌掴宫嫔,又欲草菅人命。着即削去封号,降正八品穆华,除去晨省昏定不得擅离瑜华宫。荷瑶章迁去锦淑宫良玉阁。

语歆带着泪意道了一句谢陛下,又叩首道:陛下……荷韵伤得重,可否传太医来看……

宏晅面色稍缓:自然可以。

荷韵闻言颤颤巍巍地要叩首谢恩,我硬扶住她,焦灼地唤了声:陛下……

宏晅侧头看过来,略显烦意地摆摆手道:免了,回去好生养着。

作者有话要说:_(:3」∠)_和贵嫔……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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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5.长阶

迁宫之事自有宫人们打点,我随着宏晅离了瑜华宫,见不是往静月轩走也不好多言,一路无声地随在他身后。

宏晅始终面色阴郁,随在我们身后的宫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这不正常的气氛太易被人觉出,以致于沿途碰上的宫女宦官退到道旁行礼时都显出了格外地小心。

一直到了广盛殿前,我知那是他平日里理事的地方,多有朝臣进出,嫔妃未得召见不得擅入。不得不停下脚步,轻轻叫了一声:陛下……

他偏了偏头,隐有一叹:没事,你来。

我随着他一步步登上殿前的青石长阶。三大殿中,除去作为帝王日常居所的成舒殿未有长阶,广盛、辉晟两殿殿前均设有四十五级台阶,意指九五之尊。辉晟殿作为典礼贺宴之所并不常用,故而几年来我最不愿来的地方就是这广盛殿了。尤其夏日,每每站在殿前望着这高高长阶,我总要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才能提步上去,长阶太长登起来颇费力气不说,我从不敢登到一半时回头往下看,唯恐自己一不留神掉下去。

现下我也是双手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上走,对此怡然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姐姐你不用这样怕……穿着翘首履不怎么会踩到裙摆的。

余光瞥见跟前的身影一止,抬头去看,宏晅正回过头看向我,他已比我多上了六七阶了,深深一笑,又走回来将手递给我。我把手里攥着的裙摆腾到左手上,右手搭在他手中,他牵着我的手向上走,蕴着笑道:从前听怡然说过一句你怕登长阶,居然是真的。

我的双眼仍然死死关注着脚下,口中回道:不是怕登长阶,是怕一不留神摔下去。眼睫微微抬了一抬,细声又说,宫中之事也一样……

只觉被他握着我的手一紧,又继续向上行去。

长阶走完,广盛殿巍峨的红漆大门出现在眼前,他仍未松开我的手,回过头居高临下的去看眼前的长阶和阶下广场,笑意温存:你看,这不是上来了?

我低着头不敢往下看,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手指轻挑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眸中三分的笑意之后是七分的认真与笃定:朕不会让你摔了,宫中之事也一样。

我无言以对,他维持着这手势又道:掌掴之辱,如不是有今天这一遭,你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沉静反问:臣妾即便告诉陛下,陛下又能怎样呢?

朕若早知道,今日给纪氏这道旨意定然早就下去了。

那臣妾就更不能说。

他眉头微蹙:为何?

我立于长阶之上,视线缓缓划过远处延绵不绝的宫殿,语气亦如视线一般悠长:因为在晏然眼里,这后宫早已是晏然的家了。故然规矩不可违,可晏然还是希望,家和……我回头望向他,面上带着清浅而温暖的笑意一福身,夫君您,万事皆兴。

许是近日来做戏做得太多,又或是心知自己对他确有真心。这早已想好的一番话说出时,我已无法辨别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宏晅听罢深深倒吸了一口秋时微凉的空气,对我的话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感慨或是动容,却是笑意直入眼底地道:进来坐。

我微微颌首,随他进了殿。

他案前落座,我从墨染手里接过茶盏奉到他面前,又执起玄霜研墨。一切熟练如斯,就如曾经在御前侍奉时每日做的,他见状怔了一怔,我故作不明的偏头问他:怎么了?

宏晅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从前做尚仪的时候。那时每天能见到你这样,现在反倒难了。

虽然明知他是想起了这个,听他说出时仍不免双颊一热,略有羞意地呢喃说:不一样的……从前是奴婢为陛下研墨,如今是臣妾为夫君研墨。

他翻开一本奏折,右手执笔在墨中一蘸,笑道:那你日后就常来广盛殿成舒殿给为夫研墨。说着示意了郑褚一眼,不必通禀。

他鲜少会让嫔妃做这种事,大约是为免后宫干政。对我却可以全然放心,我若想干政,侍奉御前那三年就不知能干多少了,一本本奏折皆由我收拾,我想从中动些手脚或是告诉旁人些什么都轻而易举。即便我今日身份不同往昔,与旁的势力难免有所牵扯,也仍不敢在此事上逾矩。我太清楚他的分寸,他不会容许后宫任何一人干涉正事,哪怕是皇后。他……大约也是知道我格外明白这些,才会如此放心的下这道口谕吧。

时间过了很久,他面前的奏折已经减去大半,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泛了暗,怡然上前福了一福:陛下,时候不早了,可传膳么?

先不必了。他脱口而出一句后看向我,问,你饿不饿?

我摇头:不饿。可是陛下看了一下午折子,还是先用些吧。若不然,臣妾去小厨房给您做一道汤、两份小菜来?

他想了想,笑道:朕倒想尝尝你那桂花宫饼有什么特殊之处,让荷瑶章如此喜欢。

我呀了一声,笑盈盈说:臣妾还是给陛下做汤去吧,那桂花宫饼是愉姬娘娘的绝活,臣妾怎么学也学不像,也就瑶章妹妹喜欢。

于是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匆匆地起身就是一福: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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