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吗?梁湾松开扶着门的手,让他进来,逃课可不好。
我有事找你。黎簇进去,就看到梁湾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立即觉得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
说,什么事?该不是问我要那五百块钱吧。
不是,不过你要还我也行。黎簇坐得远远的,心说:如果报警,自己的资产就只剩这五百了。
梁湾瞟了他一眼:干吗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啊?
我们又不太熟,我就问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黎簇道。
梁湾叹了口气,拿起指甲油给自己涂起来:吓,和我摆起龙门阵了。怎么,和我吃过顿饭就以为是我前男友了?你这种态度我可不配合你。
黎簇知道这女人是嘴巴上不饶人的,没有必要和她在嘴皮上多磨工夫,也不多说,转身就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梁湾吓了一跳,坐起来:你干吗?老娘抽你了。
黎簇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把那只七指怪手拿了出来,然后转身把那只怪手和自己背后的图案放在一起。
有点人道主义精神的话,你就配合一下我这个可怜人。黎簇说道,小弟我快被你前男友的老板整死了。
梁湾皱起眉头,仔细看了看黎簇的背和那东西,就道:你想知道什么?
黎簇道: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关于这件事情的一切,你和王盟说过一些什么,他告诉过你什么,一切的信息我都要知道。
梁湾看着黎簇,忽然就道:那你应该去一趟杭州。
杭州?为什么?黎簇吃惊地道。
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一次,如果你想弄清楚这件事情,杭州才是关键。梁湾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翻,找出一条短信,这是他们铺子的地址,王盟告诉过我,那儿是他们的大本营。我实在不知道其他的了,不过如果你想去调查一下,你肯定得去这个地方。
登上杭州的飞机之后,黎簇有点拘束。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来是因为梁湾帮他付了机票钱,他看到梁湾打电话订机票的样子,觉得好帅。
未成年人看成年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卑微感,这种卑微感让黎簇觉得无所适从,毕竟他还是很喜欢梁湾这样的女孩的。可是年龄的差距太大,让他越来越不敢想。
另外就是一种恐惧,他的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和去沙漠不同。在沙漠里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但是去到杭州,如果梁湾不管他了,他难道要一路乞讨回来?
虽然他的这种心思梁湾一眼就看穿了,还对他说:放心吧,姐姐养你,以后赚钱了记得孝敬姐姐。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安,梁湾这个女人太情绪化,万一哪天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估计她摔门就走,自己兜里的三十四块两毛八到那时候就是自己保命的资本。妈的,每到这种时候就想快点长大算了。
你紧张什么?梁湾看他脸色阴晴不定,这该不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
不是,当然不是,经常飞。黎簇道,心里想着上一次和吴邪飞的时候,我有理由紧张,你要理解我。
理解理解。梁湾看了看他的背,但你也别太夸张,引起空姐注意把你拽下去。
黎簇啊了一声,心说之前被骗上飞机比现在还紧张,也不见得其他人提醒他还有这种危险。
你说,你的箱子有没有过安检?梁湾翻着飞机上的杂志问道,要是他们看到箱子里有只手会不会把箱子扣下来?
我怎么知道。黎簇道,他们不会拆开箱子看吧?
现在都是x光扫描的,不用开箱,土老帽。
啊?黎簇被她说得担心起来了,如果行李安检员发现行李里有一只断手,那事情就大条了。她干吗要提醒自己,提醒了自己不是更紧张吗?
但是他看了一眼梁湾,发现她拿着杂志看的那一页,是一则房产广告。她看似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但目光却是散的。
她也很紧张,黎簇立即意识到,原来她啰唆这些,是因为她也很紧张。
是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即使是一个梁湾那么泼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也理应感觉到害怕,普通人对这种事情应该是避之不及的。
如今她还出钱带自己去找这件事情的源头,黎簇忽然有些感激。又或者说,这个女人,在这件事情里,也有必须要了断的事情吗?
飞机在下午三点多降落到杭州,他们没有入住宾馆,而是直接打车前往一个叫西泠印社的地方。
梁湾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从下飞机开始她就没有说一句话。
黎簇忽然感觉到不妙,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是梁湾陪他来这里寻找答案,但是,现在看来,也许正好相反。
沙海1 荒沙诡影 第四十八章 解雨臣
他跟着梁湾一路到了一个叫吴山居的地方,发现大门紧锁,这个古色古香的好像印章铺子的地方没有开门。他正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却看到梁湾对着门捶了几下。
门板很厚重,几下并没有多少动静,但是黎簇还是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哪位?
接着一块门板被揭开,一个人探头出来,黎簇发现这屋子里竟然有很多人。
你是?那人问道。
梁湾把黎簇背包里的断手拿了出来,递了过去:给你们头儿,随便谁,只要是管事儿的就行,让他看看这东西,我在边上喝茶,有兴趣的话就来找我。说完转头就走。
黎簇莫名其妙地跟着梁湾进了边上一个茶馆,还没等他发问,梁湾转身就问他:老娘刚才帅不帅?
帅,帅呆了,简直就是女杀手一类的角色。
梁湾抬起头笑了笑,黎簇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
他一下也不敢说话,心说:狗日的,老子果然不是主角啊。她这样子,身后肯定全是故事。那个王盟或者吴邪到底伤她有多深,还是说,这女的根本就不简单?
别琢磨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梁湾说道,我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和他们没有关系。她苦笑了一下,我之前见到王盟,说是如何如何,其实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我还在做实习生的时候,见过一个病人,他是不明创伤导致的骨裂和失忆。当时我在照顾那个病人的时候,就见过这些人。
她叹了口气: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