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长公主应该已经是去了家庙里被软禁了,怎么如今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做出了这种事情?
难道这些事,真的是无法扭转了吗?
她拒绝去承认这个猜想。
如果这样,她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那么,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许珍发现,李婉云总是在走神。从坊市上回来之后,李婉云就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说话做事总是慢了半拍。
她开始以为,李婉云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后者的脸上并没有惊容,只有一片茫然,隐藏着点点的绝望。
许珍的心猛地紧缩起来。
这个样子,和当初父母病危时的她,如出一辙。
到底,怎么了?
许珍的担心,李婉云忽然不决。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心神飘到很远的地方。如果这些事情都无法回避,那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如果反抗毫无作用,那么,自己重新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许珍被李婉云吓了一大跳。她焦急地看着李婉云,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又怕真的惊醒了李婉云会让她受到惊吓。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然后,沈勋从外面进来了,带着一阵冬日的寒气。
出事了。他说,长公主当街杀了驸马的外室。许珍一愣,沈勋接着说:那外室今天找上门来,抱着驸马当初留下来的孩子。
看着许珍开始变白的脸色,沈勋一声轻叹,那孩子,也被长公主摔死了。
李婉云觉得自己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但是却一直没法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活着呢?她依旧沉浸在这个问题中,挣扎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一个声音惊醒了她:长公主算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拉拢驸马,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根本不是的!
李婉云忽然间就醒了过来。
她看着许珍和沈勋,茫然地眨了眨眼。
街道外依旧很乱,酒楼里闹哄哄的,透过屏风传进来。
沈勋?她看着站在窗前的沈勋,叫了一声。沈勋讶异地转身。
长公主杀人了?李婉云问,脸上一片空洞的茫然,看得沈勋微微心疼。是,他说,驸马的外室,和驸马当初留下来的孩子。
李婉云眨了眨眼,那个孩子不是驸马的。
沈勋的手猛地在虚空中捏了一下。
那是……李婉云歪着头想了想,眨眨眼,驸马的弟弟。
许珍手中的白瓷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许珍的脸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沈勋飞快地扫视屋内,等到所有人都明确表示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之后,才含笑说起,将许珍送回镇国公府。
许珍忍住心头的不安,离开。
李婉云眨一眨眼,回过神来,含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可以告诉镇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
担忧地看着李婉云,许珍离开。
沈勋和李婉云一起往李府离开。
李婉云身边的莲衣和莲飞一直跟在她身边,低头垂手安然而立。
这件事……你要当心。行到门前,李婉云轻轻一句话,马车进去了。沈勋站在街道上,慢慢地笑容灿烂起来。
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件事不出所料地演变成了一场丑闻。
外室死了,但是伺候她的下人仆役还在,事情闹开来,也不是个个都能保守秘密的。
长公主曾经的夫家,颜面扫地。长公主在监牢内大笑出声,随后泪流满面。
他没有对不起我。她喃喃地说。
然后,某天早晨,看守之人发现,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长公主,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冷却僵硬。
她在夜里,吞金自杀。
我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