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 第90章
和了语气道:朕急召你入宫,你可知所为何事?
沈墨轩面色平静,拱手道:回皇上,臣不知。
元祁眸色一深,略有薄怒,可一想起来需要沈墨轩从中斡旋,遂按捺住火气:阿瑾这次是受人牵连,错不在他。如今犯事的人被沈执军法处置了,其父也被阿瑾下令诛杀,外界的流言蜚语该止一止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太常寺,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奏,都是干什么吃的?!荒唐!
沈墨轩估摸着皇上急诏自己入宫,怕是想让他将此事揽过去,如此一来,元瑾便能顺利抽身了,回头再有何事,全归在太常寺头上。
因此,婉言谢绝道:皇上,此事并非是臣不上报,当真是不知情。那受害人是个平头老百姓,去衙门击鼓鸣冤,当场被衙差赶走,无可奈何之下,才找至巡防营,就想求个公道。
顿了顿,沈墨轩正色道:衙门管不了的事情,大理寺可管,大理寺处理不了的事情,才该太常寺接手。可臣见此事,根本不是处理不了,而是有人仗势欺人,不想公开审理。至于为何突然闹大,可能是老百姓心中苦闷,正好借这个由头闹开了。
元祁焉能不知其中厉害,若是民心都散了,何谈什么朝纲。他原是想磨练元瑾,才将人送去巡防营,没想到竟然养了那么多仗势欺人的狗辈,如此落人口实,让天下人怎么非议!
更觉得阿瑾不堪重用,但到底是亲手教养大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亲眼看着元瑾受人非议。
如此,元祁便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日内必须将所有的流言蜚语压制下来!
沈墨轩微微蹙眉,只好拱手应是。
元瑾在内殿跪着,听得心惊胆战,待沈墨轩一走,元祁才缓步踏进内殿,将一摞奏折狠狠往他身上一砸,怒骂:你好好看看,这些全是御史台弹劾你的奏折!你要怎么扛!
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求皇兄宽宥!元瑾被劈头盖脸砸了一顿,也不敢言痛,跪行过去抱着元祁的腿,哽咽道:皇兄,阿瑾是无辜受人牵连的,定然是沈执从中作梗,想要挑拨皇兄和臣弟之间的关系。臣弟对皇兄之心日月可表,绝
无二心!
元祁冷眼盯着脚下的弟弟,心里忽然涌起几丝厌烦,又想起上回元瑾被自己狠抽了一顿鞭子,疼得趴在床上,足足七八天才好。
他身体自小就差,根本不经打的,况且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难道要为了这么点事,把他活活打死不成?
一时又不忍心责打,只是半蹲下来,单手钳着元瑾的下巴,淡淡道:阿瑾,事不过三,你已经输了两次了,春闱泄题案,奸污民女案,你都落入下风,受人诟病。你还想再输给沈执几次?
元瑾被他这种轻飘飘的语气吓到了,俊脸被钳得通红,呜咽着道:皇兄再给臣弟一次机会,臣弟这次一定赢过沈执,臣弟发誓!
若是你又输了呢?怎么办?
若臣弟输了,那就……那就……元瑾惊慌失措起来,浑身都在发颤。
元祁道:那就把沈执受过的刑,减半受一遍,可好?
元瑾瞬间崩溃了,扑过去抱紧元祁的手臂,疯狂摇头:皇兄,不要,皇兄!臣弟错了,臣弟真的错了,皇兄,呜呜呜,皇兄,不要,皇兄!
阿瑾,你要记住了,朕是你的皇兄不错,但朕是天下之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坏事者同罪!元祁说罢,轻轻拍了拍元瑾的头,低声道:回去罢,跪了这么久,膝盖要跪坏了,这阵子你都不准出府,待外头消停了,你再出来罢。
元瑾踉踉跄跄的起身,擦了擦眼泪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眸,睁着一双同沈执很像的眸子问他:皇兄,如果有一天,臣弟真的受人冤枉,闯下了弥天大祸,皇兄会……会杀了臣弟么?
元祁眸色阴郁,敛眸盯了他片刻,须臾才摇头:不会,你终是朕最疼爱的弟弟。
元瑾当即大松口气,转身出宫去了。
沈执吃人嘴短,天天吃顾青辞送的东西,再厚的脸皮也遭不住了,下值之后,特意绕到桃馨斋,买了几包新出笼的点心,也不知道顾家姐姐喜欢吃什么,就见样都买了一点。
他如今是有俸禄的,并不是吃白饭的软蛋,而且谢陵还给他零花钱,每个月都给一千两银子,沈执平时也花不了几个钱,都存在钱盒子里攒嫁妆。
偶尔还跟谢
陵撒撒娇,问他要金叶子,谢陵也惯着他,说给就给,半点也不含糊。
正提着点心骑马往顾家去,迎面就遇见了沈府的马车,看方向应该才从宫里出来,马夫认得沈执,赶紧扯紧了马缰绳,回头低声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帘就被人挑开,沈墨轩探了个头笑问道:阿执才下值么?提着点心去哪儿风流啊?
沈执笑道:去一个同僚家,轩哥,你也认得他的,姓顾,现任户部侍郎,还是我哥的一个门生。
顿了顿,他估摸着沈墨轩是为了元瑾那事才入的宫,想了想,凑近身去,压低声道:轩哥,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你有什么难处,你同我说,沈家爹娘远在江州,江姐姐也不在京城,我肯定是要帮衬着你的。
沈墨轩同样低声道:还不就是良王殿下那事儿,直接越过衙门,越过大理寺,推到我身上了,要我三日内平息京城的风波。
沈执一猜就中,闻言便道:的确有够为难人的,听说良王把那谋士杀了,也够蠢的,现在好了,死无对证,奇也怪哉,第一次遇见这么蠢的对手,是得好好珍惜。
沈墨轩听他说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定然是谢陵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怎么可能闹得满城风雨。
沈执又道:轩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沈墨轩道:自然是按着太常寺的办案流程走,关我甚事,我是人在府中坐,事儿从天上来,办得好了,不见得加官进爵,办不好了,抓我顶罪,皇上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执听了,暗骂元祁不要脸,为了袒护元瑾,简直没有任何底线了,想了想,又悄咪咪地同沈墨轩道:轩哥,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回头我跟我哥说一声,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
如此,二人才在闹市分别。
顾家姐姐虽然不会说话,但做得一手好菜,人还很热情,拉着沈执要给他量尺寸,亲手裁身新衣裳。
沈执哪好意思,当即婉言谢绝了。等吃饱喝足了,顾青辞送他到门口,小巷子口昏沉沉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顾兄,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天黑路滑,回去小心点,别摔着了。
顾
青辞点头,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执的错觉,他骑在马上,回眸一瞧,见顾青辞的眉眼处有几分谢陵年少时的神韵。
再仔细一瞧,好像又没有,一时有些愣住。
直到顾青辞将一盏灯笼递过来,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罢,我夜路走惯了,又不怕摔!
说完,扯着马缰绳调头就走。
待回到府上时,管家说谢陵早就回来了,正在红莲香榭呢。
沈执胆战心惊的翻身下马,悄悄拢了拢腿,感觉今晚又可以跪在床上了。于是将马缰绳随手丢到下人手里,抬步便回了红莲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