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周乐之快要崩溃了。她小小的个子站在李闱跟前,双手扯着他的衣领咆哮。
殿下。洛英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肩膀。
军队在哪?快随我出城!周乐之喊得声嘶力竭。
洛英心疼地搂住她:留下来,让微臣去吧。
周乐之猛然回头,她攥着他的手腕,指甲深深地掐入他的肌肤。她含着泪水,缓缓地道:洛英,你应该明白的,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也会一样的。一样的痛苦,一样地想要拼命。
我理解。洛英抚着她的心口,轻轻地为她顺着气。
殿下,你是我们的命,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们甘愿献出一切。所以,就让微臣去吧,把聂将军带回家,好吗?
他的手捧着她哭花的小脸,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替她揩去泪水。
周乐之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一起把孩子父亲接回家!
郊外,寒风猎猎。
匈奴的骑兵围住了聂致远,马匹交错着,绕着他转圈。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良久,包围圈撕裂了一条小缝,一匹枣红的高马缓慢地踱步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全身上下裹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
那人看到了聂致远,沧桑的手撩开了帽子,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整张面容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渠,头发银灰相掺。
聂家小儿子啊,好久不见。邱成的眸子露出了野兽见到猎物之时的兴奋之光。
是你。聂致远的话很是冷淡,还带有一丝嘲讽。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父亲贼眉贼眼的还能生出你这般的好儿子。可惜,你的命今儿也只能交代在此了。邱成一脸惋惜地道。
我有一事不明。聂致远攥着匕首,肃然地站在夜风之中。风吹起他的乌发,衬得他的身影孤寂落寞。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反正你也快死了。邱成好心地道。
聂致远低头想了一会,嘴角扬起一抹冷意:那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呢?也不知道国舅是不是请我喝杯茶,向我慢慢道来呢。
邱成收了脸上的笑意,沉着脸道:少给我玩花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国舅很赏识我,不如招安了我?聂致远扬了扬眉毛。
招安?邱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跟你父亲认识了五十载,你们聂家,就是皇家的走狗。你跟我扯什么招安,我不被你攀咬就算不错了。
国舅既然对我聂家成见如此之深,让我很是伤心呐。聂致远面容如古井无波,似乎连做戏都懒了。
但我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聂致远继续道。
你说。邱成扬起了下巴。
先帝先后待你那么好,长公主也曾视你为亲人,难道还不够吗?
够?什么是够,什么是不够?邱成的脸扭曲,右手向上举,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