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宋衡在哪儿？楚明允开门见山地道。</p>
<p>下官不知。谭敬摇了摇头，大约是出了急事。方才来了一个侍从向宋衡回报了什么，他样子有些慌张，跟我们赔罪散了筵席。内子不常出门，见这里新奇，我便问他能不能在这里逛逛，他匆匆忙忙地答过就走了。他想了想，抬手指向一处，似乎是往那个方向去了，两位大人若有要事找他，可去看看。</p>
<p>谭敬所指的正是书房的位置，楚明允和苏世誉出来时那里空无一人。</p>
<p>楚明允勾起唇角缓缓地笑了，不用了，想跟他打个招呼而已，算不得什么要事。他回头看着苏世誉，真可惜啊，看来今晚是见不着了。</p>
<p>苏世誉笑而不语。</p>
<p>既然对方已经跑了，他们跟谭敬道个别也就离去。府外夜色沉沉，灯火依稀，只剩下了几辆车马散落着。</p>
<p>楚明允。苏世誉在背后忽然出声。</p>
<p>楚明允应声驻足，稍偏头看过去，灯火映在眉梢眼角点点光华，他低声道：嗯？</p>
<p>苏世誉少有地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旁处，语调仍端得平稳，总归算是你救我一次，……往后还请别再如此，苏某不至于顾全不了自己。</p>
<p>楚明允长长地‘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地笑着了然道：看来要对我这种人道谢的确是太为难苏大人这样的忠良了。</p>
<p>苏世誉沉默了片刻，苏某感激不尽，日后公事以外之处你若有需要，我倾力相助自然不在话下。</p>
<p>隐在重重灯影间的眉目尽染冷意，楚明允抬手按了按肩头伤处，忽而转过身来，笑了，光景正好，我看也别等什么日后了。</p>
<p>他点了点自己的脸，笑的得寸进尺，你亲我一下，此后各不相欠。</p>
<p>……苏世誉微皱了眉，看着他没有动作。</p>
<p>楚明允抽了口冷气，捂着肩头，低眉敛目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嘶——伤口疼。</p>
<p>……楚大人。</p>
<p>似乎是伤到骨头了，唉真是……</p>
<p>……楚明允。苏世誉打断了他的话。</p>
<p>楚明允抬眼偷着看他，终究没绷住表情笑出了声，他强忍着肩头的颤抖，摆了摆手说：罢了，不闹了。顿了顿又缓了笑意道，你给我笑一个就当还清了。但我要的不是你那种整天挂着的假笑，就像……他思索了一下如何形容，就像你之前笑杜越傻的时候的那样，真正的一个笑，不难吧？</p>
<p>……我从未笑过他傻。苏世誉纠正道，他看着楚明允，意外地发现对方的神情居然颇为认真。</p>
<p>苏世誉隔了几步距离看了楚明允良久，眉目柔和时连无奈都像染了宠溺，他缓缓弯起唇角，眼瞳里化开一潭温柔暖意。</p>
<p>楚明允有须臾失神，府灯的光自对方身后流泻，穿越夜色落在他掌中，似乎捎来了那丝温暖。</p>
<p>你似乎同我之前以为的不大一样。苏世誉道。</p>
<p>楚明允闻言淡淡挑了眉道：这话听上去不大像夸奖。</p>
<p>会吗？苏世誉笑笑，他望了眼候在一旁的车马，夜色已深，苏某先告辞了。</p>
<p>马车旁秦昭已站着等了许久，一见楚明允走近就迎了上来，怎么回事？</p>
<p>楚明允三言两语将大致给说了，秦昭无言良久，一贯面无表情的脸努力了许久也没能作出一个复杂的表情给他看，只得问道：师哥，你伤的是肩头，还是头？</p>
<p>楚明允倚着软垫，回给他一个白眼。</p>
<p>你对他真有那个心思？秦昭追问道。</p>
<p>可能吗？楚明允冷笑一声，调整了姿势抬眼看他，你以为苏世誉是什么人？说是允我一件事也多半是试探，我挨了一箭才换他放下些许戒心，可不能就那么白白浪费了。</p>
<p>那你这个要求得出什么结论了？秦昭问。</p>
<p>楚明允望着车窗外的夜色苍苍，半晌缓缓道：我发觉他那么笑起来还真是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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