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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 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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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 第10章

正是。

表哥你连抄家都亲自去啊?杜越敬佩地瞧着苏世誉,怪不得秦昭说你整天都忙,不让我找你玩。

今日恰好有些空闲罢了。苏世誉想了想,又道,平日里倒也不是特别繁忙,你随时想来都可以,不必听他的。

马车不多时便行至了地方,官兵早已将这里围了起来。苏世誉甫一下车,负责抄家的刑部官员就慌忙地迎了上来。

怎么了?

这……官员抹了把头上的汗,谭敬的夫人死了。

房中空无一人,女子俯在桌上,唇边渗出一抹殷红血色,尸体早已凉了。

苏世誉面色微凝,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房间,那官员在旁絮絮地撇清自己,道是来时就已成了这样。

杜越拧着眉转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了阿绣手边的空碗上,他上前用指尖沾了一点残汤闻了闻,顿时恍然,他正欲叫苏世誉,目光不经意扫过阿绣的脸,骤然顿住了。杜越俯身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

她脸色青白枯槁,隐隐泛着些灰暗,搁在桌上的手消瘦得骨节嶙峋。

表哥。杜越凑了过去。

她是被毒杀的?苏世誉问道。

杜越点了点头,又道:表哥,你能问问她平时吃的药都在哪里放着吗,我想去看看。

小柜里摆满了瓷瓶,却都是空的,杜越挨个打开看过来了个遍,终于在角落里的小瓶里倒出了一点黑色粉屑,他认真研究了片刻,脸色竟渐渐有了凝重之色。

这药有问题吗?苏世誉问道。

杜越满面纠结地瞅了他一眼,苏世誉回头命跟在身后的人悉数退下,这才继续道:有话直说就好。

这东西……也算是药,但如果瓶子里装的全都是这个的话,按分量看就是毒了。

……苏世誉尝试着理解他的话。

哎其实就是罂粟,咱们这里特别少,我也就只在师傅那里见过几次,听说特别贵!杜越道,跟五石散有点像,服用多了会让人变得精神恍惚,而且会成瘾,不吃就会发疯的那种。你路上跟我提那几句这夫人发病的样子,估计不是有什么顽疾,而是因为这个。

苏世誉眸色深敛,缓声道: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什么顽疾,而是有人借她痴傻不能表达,把毒说成是药,借此来控制谭敬?

啊?杜越挠了挠头,我没想那么多,不过表哥你这么说,那肯定就是这样了。

你所说的罂粟,在淮南那边能成活吗?苏世誉问。

南方多毒物,这东西基本上就是在那边吧。

苏世誉闻言沉默了良久,想起牢狱中谭敬提及妻子的模样,忽然低笑了声,轻若叹息:

愚不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看到罂粟你们要出戏……但其实自秦朝开始就有罂粟制品了,源远流长的毒史(喂。

五石散是在魏晋时期特别流行,文人都喜欢,跟冰毒差不多吧。

嗯……祝食用愉快=v=

……对不起我蠢到忘记定时了QAQ怪不得没发出来。

第十五章

临安那边传来消息时楚明允正在中庭曝书卷,古卷图册摊了满地,日光倾庭,暖风里墨香浮动。他手中正握着一卷兵书遮在额上,难得愣了愣,疑心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陈玄文的孙子如今在哪儿?

秦昭隔着两丈书卷跟楚明允对望,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就在京中的红袖招。

呵,真有意思,楚明允笑了,他这是被人千里迢迢地带到青楼打算卖身了?

秦昭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信手将兵书搁在地上,足尖轻风掀动书页,转眼便稳稳地落在了秦昭身旁,也罢,我去瞧瞧看,你呆在府内等我消息。

是,秦昭道,看着铺了满地令人无从下脚的书,又道:师哥,你这书……

交给你了。楚明允抬了抬手,头也不回。

秦昭:……哦。

红袖招里,花酒飘香,寻欢客推杯换盏,美艳女子巧笑连连,楼下厅中娇滴滴的女声唱着缱绻曲子,隔着楼板清晰地传入上方厢房中,衬得这房中格外清静。

苏世誉收回打量的目光,对着奉茶的婢女笑着颔首:劳烦了。

公子不必客气。婢女红着脸退到一旁。

让您久等了,静姝将帐幔挂上银钩,侧头看向身后拉着她手的少年,没事的,出来吧。

那少年慢吞吞地走到了苏世誉的面前,他模样清清秀秀的,只是脸色带了些苍白,惴惴不安地看着苏世誉。

苏世誉仔细地看着他,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是叫陈思恒?

少年点了点头。

苏世誉轻轻笑了笑,继续温和道:你小时候应该是见过我的,还记得不记得?

陈思恒犹疑地看了苏世誉一眼,埋首摇了摇头。

苏世誉沉吟片刻,目光移到了立在一旁的静姝身上,竟忘了多谢姑娘。当时若非姑娘搭救,恐怕他也是要葬身火海的。

我也不过是恰巧路过,举手之劳罢了。静姝道。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苏世誉道,姑娘一介弱质女流,是如何将他从火海中带出的?

静姝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是他自己误打误撞地跑了出来,跌在我车前昏迷了过去。这小小年纪的,我看着可怜,就把他先带了回来。如今有认得的人找了过来,我也放心了许多。

原来如此。苏世誉点了点头,看着只露给自己了个发顶的陈思恒,略一思索后轻声道:我是你祖父的同僚,他和我家交情一向很好,所以我找了你很久。

陈思恒不吱声。

苏世誉耐心甚好地继续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怕我。

这男人说话的嗓音温温柔柔的,他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微微放松了下来。

苏世誉见状,便慢慢地问道:那日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陈思恒迟缓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静姝,又看向苏世誉,他一双眼空空茫茫的,像是还沉浸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中没有醒来,他张了张口,似乎极为艰涩地道:我……记不清,太乱了,……都是火……

苏世誉正欲开口引导,陈思恒自己却断断续续地说了下去:我只听见……父亲在跟谁说话,他叫对方……

叫对方什么?苏世誉看着他。

叫……叫他,陈思恒话音几顿,神色竟显出些痛苦,含含糊糊地道:叫他太……

哎哎这位爷!我们这位姑娘是不见客的!猛然响起的尖锐女声惊得陈思恒一抖,话音陡然断了。

实在不行您、您稍等,我去问问姑娘,哎您别——

雕花木门吱呀打开,一柄檀木香扇撩开纱幔,露出一副冶丽眉眼,楚明允一眼望见坐在桌旁的苏世誉,勾唇便笑了,我说怎么这般拦着我,原来是有贵客在啊。

鸨母为难地跟在他旁边,畏惧地看了眼立在其中的女子,静姝触及她的视线,笑了笑,这位公子既然已经来了,那也别惹得人家不高兴,你下去吧。

鸨母如获大赦,连忙离去。静姝顿了顿,笑容婉约地问楚明允:这位公子可是找我有事?

楚明允笑瞥她一眼,并不答话却径直朝着苏世誉走了过去,我早就说跟你是有缘的,你还不信我。

苏世誉微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依律,朝廷官员不得出入声色场所。如今朝中两位要员齐聚此间,可见这青楼不是要火,就是要拆。

既然你在这里,那我自然是——楚明允手臂搭上苏世誉肩头,微倾身凑近,咬着嘴角盈盈笑道:来捉奸啊。

苏世誉不自在地起身退开几步,淡淡笑道:你说笑了。

楚明允手臂落了个空,他悠然地理了理袖子,目光扫到一脸惊疑不定的少年身上,这小鬼,就是陈思恒?

他此话一出,又与苏世誉对视一眼,都思及早前护送陈玄文的人回报的消息,笑了一笑,彼此就心照不宣了。

静姝便也笑道:看来这位公子也是来寻人的,既然是相识,那就也请坐下喝杯茶吧。

他们俩落了座,苏世誉对陈思恒安抚道:没事的,你继续刚才想说的,你父亲称呼对方什么?

我……陈思恒张口,静姝的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他猛然一颤,惶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再也说不出话。

怎么了,还是怕吗?静姝俯下身轻揽住他,柔声道:这两位公子是来帮你的,他们不会害你,你不用怕。

陈思恒抓着她的衣袖,咬着牙再也不发一言。

静姝无奈地叹了口气,抬眼对他们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日后他的状况就不大好,容易受惊,恐怕方才是又吓着了。

楚明允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这么说,怪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哪里话,静姝笑笑,我能否先带他到后面静静,等他好些了公子再来问话?

苏世誉笑道:也好,那就麻烦姑娘了。

还请两位公子见谅。静姝欠身一礼,拉着陈思恒往内屋走去,身影被隔在丹青屏后。

苏世誉喝了口茶,目光落在了楚明允的身上,没想到你这般关心陈玄文的事,居然亲自来了这种地方。

彼此彼此,楚明允慢悠悠地道,我也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还能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真是佩服。

本来就是正当之事,我这模样有何不可?

楚明允偏头看着他,笑眯眯道:这又不是什么正当地方,你这样子当然奇怪的很。

那你有何高论?愿闻其详。苏世誉道。

楚明允勾着唇角,将声线压低得有几分惑人,盯着他道:你想知道?那咱们去找间空房,我教你啊。

苏世誉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余光里见着立侍在一旁的婢女耳根都红透了才听懂,沉默了许久道:陈玄文一介布衣,又已经辞世,你为何还如此关心他的事?

真是好久都没见过转的如此生硬的话题了。

楚明允索然无趣地收回了目光,答道:陈玄文毕竟于我有恩,没能护下他,自然是要看着点他的孙子。

他的回答令苏世誉有些意外,但还不及再问些什么,静姝已经领着陈思恒又出来了。

小鬼,你想明白了?楚明允问。

陈思恒垂着眼,我……想起来了。

父亲他,他好像……是叫那人,王爷。字字哽涩。

苏世誉眸色微沉,没有说话。

楚明允和苏世誉又问了些问题,陈思恒答得含含糊糊前后颠倒错乱,看来当时的确是混乱,他年纪小,所知不多。再问不出什么东西,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事儿,他们俩起身就打算离去,楚明允看一眼站在那里不动的陈思恒,挑眉道:还不跟着走,你在这儿住的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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