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48章
你去瞧瞧不就晓得了。
纪扬宗拿起梳子在桃榆头上刮了两下:看你头发乱的,这么大的人了,随时也自梳理着嘛。
黄蔓菁看着回来便神神叨叨的丈夫,被打断了要紧谈话,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么冷的天儿,你叫他出去着了凉得了。
外头都起了太阳了,不冷。
桃榆问道:今儿送粮还顺利么?
顺利,一口气就送州府衙门了,手续过得也快。
纪扬宗道:这朝可以安稳过个年了。
桃榆听他爹的话也安了心,他把厚外衣套上,见着窗台前跳跃的冬阳,道:那我去山脚石那边摘些头茬的梅花回来。
对了嘛,出去走走。
纪扬宗赞许的道了一句,又打量了一眼一身素色的哥儿,旋即拉开桃榆妆台前的抽屉,从里头翻了一阵,寻出了根青玉簪。
买一堆这些东西,平素里也不见着戴。来,把这个给插上。
没事戴这做什么。
桃榆叠着眉头,不肯。
哎呀,不是说拾腾的妥帖好看心情也更好些么,你整日要是垮着脸那身子哪里能好。
纪扬宗站起身:爹来给你戴。
我来,我自己来就成。
桃榆见此,连忙自接过了簪子。
瞧着拾掇好的小哥儿,纪扬宗笑眯眯道:这就对了嘛。
都快中午了,还出去做什么。
黄蔓菁皱着眉头道:饭吃了再说吧。
纪扬宗却道:头茬儿的花儿开得最好,去晚了可不就叫人摘走了么。你去便是,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桃榆应了一声:那我出去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
见桃榆走了,黄蔓菁瞪了纪扬宗一眼,依她对丈夫的了解,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可告诉你,平白又给小桃子相谈些不成样的人家,我可是再不会在爹面前替你说好话了。
我这是给小桃子谋划。
谋划?!
黄蔓菁道:可别,我劝你可别再瞎折腾了,你自瞧瞧尤家,那就是你谋划的好姻缘。
人哪里会两回踩进同一个坑里。
提起尤家纪扬宗眉头一紧,但想到自己的打算,旋即又得意道:我叫霍戍在那头等着了。
黄蔓菁眉心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这好东西有人抢着买,品貌不错的男子也是人抢着要的,咱要不加紧点,到时候可就没了。现在村里的人都暗搓搓的想跟霍戍说亲呢。
纪扬宗道:霍戍那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我看着都着急。这平素里两人碰面的机会又少,我要不出手,一年半载的准也冒不出个泡来。
我这让他们俩多见见,有机会多说说话儿,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黄蔓菁吐了口浊气,倒是同她想的不谋而合,能不能成,还得自相处来看看,这么做却也不失是个法子。
你也别催的太紧了,小桃子什么都不晓得。
我知道,这才不是想法子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谈谈么。
€€€€
冬月里晴朗的日子不多,即便是临近午时阳光正盛,却也像是掉进雪水里才捞起来一样,照在身上也并不多暖和。
不过有阳总比无阳好,总归是要开阔不少。
桃榆信步朝着山脚石一片儿去,见没如何吹风,便揭开了盖在头顶的斗篷帽子。
方才整理好帽檐,便见着前头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桃榆睁大了些眼睛,他偏过头试着唤了一声:霍大哥?
见人回过头来,还真是: 你怎么在这儿。
霍戍并没有应答问题,只是把手里的栗子递了过去:吃么?
桃榆看了一眼霍戍手心的油纸包,小心的接了下来。
他捏了一下包身便猜出了是糖炒栗子,这节气里正是卖栗子的时候,他早就有些想吃了,只是外头闹匪乱,他又不得去城里。
为此今年还没得栗子吃过。
桃榆捧着栗子,步子轻快未掩喜悦的跑去一边的大石堆前坐下:是送粮食进城的时候买的么?
话音刚落,桃榆脚下便咔嚓一响,他低头瞧去,发现地上竟已经堆了好些栗子壳儿。
见状,他微眯起眼睛看向霍戍: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偷吃。
霍戍也未说什么,上前坐在了桃榆身侧。
桃榆打开油纸,瞧见纸包里一兜子金灿灿的果仁,微微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霍戍。
霍戍道:吃吧。
桃榆见着头一次坐得离他那么近的霍戍,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耳根微红,掏出了一颗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糖炒的栗子粉糯很香,他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霍戍安静的看着微低着脑袋咬着栗子的小哥儿:好吃么?
嗯。
霍戍见桃榆今天好似有些奇怪,话是格外的少。
他不由得问道:近来还好么?
桃榆本欲回答,尤凌霄自顾不暇没再来纠缠,他自然是好的。
可要真说好,好似却又并不好,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未直面回答问题,而是道:霍大哥当是好的。
霍戍疑惑看向小哥儿:恩?
桃榆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状似说闲一般道:前儿些日子乔师傅来了家里,我听他说想你做他女婿呢。
不单如此,村里人也张罗着要同你说亲,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么。
桃榆闷闷道: 不枉你做那么多,乡亲们都瞧在眼里的。
霍戍闻言道:若是好坏以旁人欲与之张罗说亲为评判,上纪家求娶你的人当是不少,那你可是好?
桃榆闻言被堵了一下。
他垂下些身子趴在了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枯败的草,道:我们家和尤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尤凌霄暗害的过错,事情也公之于众,可却还是毁损了不少名声。
即便是未曾和尤凌霄有逾距之处,但解除过婚约本就要受人猜忌,更何况两家还闹得那么难看。旁人难免觉着我事多麻烦,多少都得顾忌旁人议论。
桃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原先也未曾去想这些的,不知怎的这朝说起,竟还越说越觉着委屈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我这样子,只怕是再嫁不出去了。
霍戍看着垂着个脑袋,声音细弱的好似带了点哭腔,那么可怜巴巴的小哥儿,他眉心发紧。
在这里等人的时候,他反复在脑子里预练着自己要同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问他:有些日子没有去看过赵盼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字写得怎么样了?
他又看不懂字的好坏,自也只有拜托他帮忙。
或者就按照纪扬宗说的:城里的悬壶堂新进了一大批的药材,要不要去逛逛看个稀奇?
可当是看见了人时,他心里便生出一股知足,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好似这么看着也够了。
那些预演的话,好像过于刻意,一时间成了没有诚心的哄骗一样。
看着桃榆这样,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想说。
霍戍薄唇一开一合,只道了三个字:我娶你。
第34章
你、你说什么?
桃榆听到霍戍的话,人都傻了,不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潜意识的便回问了一句。
我说我娶你。
霍戍看着桃榆的眼睛,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朝确信了自己所听无误,桃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霍戍会毫无征兆的同他说这个。
桃榆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不必为了同情可怜我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想娶你,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
话至此处,霍戍直言:自把你从水里捞起,我便想了解你,只是得知你许了人家,怕你有所困扰从未与你提起过什么。
你可以不愿意,但不要觉着我是可怜你才说这些。
霍戍看着桃榆:我在疆场上十年,不会可怜谁。
桃榆攥紧了自己的手,他知道霍戍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儿戏。
可正因为晓得他是认真的,反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事情过于突然,他心里慌乱。
这人、这人也真是,不去同他爹娘谈,竟直接就同他说了。
他光答应有什么用,爹娘自小对他千依百顺,呵护有加,若是他们不同意,自己即便是再肯也不能私定终身伤二老的心。
他可不能像吴三姐姐一样,家里只有他一个哥儿,要再让老二操心,那他当真是不孝了。
可是,他也是不抗拒霍戍的………
哪、哪有提亲跟询问提亲对象愿不愿意的,而今,而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