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是古言所以不能用字母了,z的古代名是止(芷),y的名字是剡
----------------------
京城出现了个神偷。
据说往来惊鸿无影,无人能认出其身份。有人说看见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有人说他身形细长,脖子如蛇一般能弯折。无论传说如何,贼人在被偷过的人家都留下了一个记号。
剡如今就正面对着这个记号。
这是不知道第几起案件了,他面色阴沉地看着墙上的字。
一个止字,刻在被此人偷过的大大小小人家的墙壁上,笔迹清晰,闲庭信步般,像是显示他偷盗后还有空余作此印记。
金吾卫本职为京城巡查警戒,擒贼捉盗也在职责之内。那贼人偷的又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面难免时时质询,一定要捉住他,否则天子脚下皇城不宁。
剡哪管他是什么富贵人家。整个宅院走失的财物还不及他家府邸雕梁上的一颗明珠。他在意的是这个贼人,这个人。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剡手里逃脱,至今他仍未摸清他的真面目。
这次就差一点了。他接到了线报,说贼人今晚的目标是这家,他提前布防,不动声色包围了整个宅院,但还是让他溜了。
他一锏甩在半空,隔空击碎院里假山石一角。守在廊下的一群侍女都被吓了一跳,裙裾瑟缩发抖。主人面色不虞,却忍住不表露。此人虽就是个正六品校尉,但他出身望族,不好惹……要知道金吾卫里本就有不少公子哥。
下属劝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在四周部下包围,那贼人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剡冷笑,那他又能在哪?难道还在这院子里吗?
不对。须臾间神思闪过。他站定,转过身。
或许他真的就在这里,金吾卫已经把宅院上下都翻查过了,没有找到不属于宅子里的人。金吾卫的布防是可以信任的,那么结论就是,他当然还没逃走。
要是贼人本就看起来不可疑呢?剡突然想到的是这一点。他可能扮作宅子里的随意一人,那些衣着类似,站在一起,没人会留意外貌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那群侍女身上。
刚才那一瞬间,有什么事物被他忽略掉了。她们见他盯着,纷纷忐忑低下头。是什么呢?
情景在脑海中复现。在他挥锏时,侍女们吓到颤抖,只有站在最角落的一个人一动不动,低着头,没有被吓到。
他大步走过去,抓过那个侍女的手腕,将她锁在墙上。锏尾抵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他目光如炬。
是你吗?他沉声问。
被他抓着的这个侍女神色惊恐,呐呐不知如何作答。他又提着锏勒紧她,低头望去,那侍女面容普通,一张脸苍白,眼里噙着泪,像只受惊的雉鸡。
你就是盗贼,是也不是?他紧逼着问。
旁人都觉得他是疯了,抓着一个手无寸铁的侍女不放。
侍女不知何意,只能不断摇头。他见她不答,收了锏,拎着她,脸对着一众侍女。
你们可识得她?他问。
她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领头的大着胆子说:回大人的话,她看着面生,奴没见过她。
他笑了笑,面向她说:你当如何?
侍女跪下,抽噎着回答:大人明鉴,奴是泽州河阳人,家中因灾荒爹娘没了,不得已来京城寻亲。我表叔舅舅在这当差,才偷偷地把我弄进来,告诉我不要露面,等求了主人家再说。这才没见过姐姐们。大人明鉴啊!
问她表叔舅的名,她也能答出来,原来是这里的掌家,看来是有本事将她偷带进来。剡垂眼看她在脚下跪着,不置可否。
带回去审。他说。
刚下了令,远处忽然传报,说是找到可疑的人,穿着以往目击过盗贼的衣服。剡吩咐不许惊慌,让人押过来。
分神间隙,他听到身后一点轻微簌声,像是鸟羽破风。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见那侍女已不在原地。四处寻找,只见一个影子飞也式地轻点几下攀上屋檐,就这么要翻过去逃离。那人活动了一下关节,身形忽然变高,看起来像坊间流传的缩骨。看那身衣服,正是刚才那个侍女。
就是你!他在心中大喝。
抓住她!
他率先追过去,运功跃上屋檐。房瓦又斜又脆,他借力攀上屋脊,这才稳住身形。这贼人轻功当真诡异,他心想。
身后也来人追逐,但除了他没人能直接上来。他做了个手势,让人通知外面的包围,自己踩着屋脊盯那身影追去。
那人速度极快,似乎知道身后有人紧追不舍,反手一弹,只听破空声,一丛暗器直朝他面门袭来。他侧身避开,挥锏撬起一片瓦,向她后腰击去。
她头也不回,回腿一挡,那片瓦便碎成几瓣。但紧接着又飞来一物,她应接不及,便重重地砸在她腰上。
原来那瓦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武器是他扔出的锏。她忍下疼痛,翻下屋檐,落入一个偏僻院落的草丛中。
她一落下便爬起来要逃,但已经来不及,他跟着落地,一掌将她按在草丛中。
她瞪大眼睛,手指间冷光一闪,一叶小刀就要划过他的经脉。他松开手,她挺身一跃,冲向墙壁正要爬上去,但因为受伤,速度减缓,被他追上。
她转身同他接了一招,他的招式干净利落,大开大合,是禁军正统的风格,但又藏了些心思,并不直来直去,着实阴险。他注视着她的动作,发现她将他的力都卸了,避开他的攻击,动作鬼魅灵活,沾不到半点她的身。
他抽出锏,眨眼间就向她袭来。这锏锻面四方,杀伤力极强,一砸在身上就能造成重伤。她并不慌张,屏息盯着砸向自己的锏,手摸上腰带。
一瞬。
常人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她从腰上抽出一条白虹般刺眼的事物,手腕一抖,他便感觉到握手一震,接着刺耳声响起,伴随着兵器的蜂鸣,锏端一歪偏离了攻击,差点脱手飞出。
他拿稳了锏,定睛一看,她手里原来拿着一柄软剑。是一把好兵器,他不知她从何得来的,料想是偷来的赃物。
她弓着腰喘气,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四肢发软,靠着墙抵着,勉强站住。
她立刻明白过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她举着剑不让他靠近,他却不慌不忙,缓慢走向前,轻轻一拨,剑便脱落在地。
她缩在墙边,伸手探脉。
', '>')('软骨散?她嗤笑,堂堂金吾卫就这点小伎俩?是混在刚才的瓦片里?
他懒得跟她废话,掐着她的脸迫使她站直。
终于抓住你了,他说,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不过有趣……你是女人?
她不屑地笑:大人尽可一探究竟……
原本是娇弱的女声,她眨了眨眼,突然变成粗沉的男声,娇嗔着说话,听起来非常恶心:
……看看奴家究竟是男是女呀。
他知道她戴着面具,只不过他笃定她落在手中,就像猫玩弄老鼠。他伸手扯掉她胸前的卷草纹背子,露出里面白色小衣。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无耻,挣扎着凌乱了发髻,被他扣着肩膀,低头羞辱似的查看。
剧烈起伏的胸口,小衣里露出缠带的边缘。她胸前的肌肤白皙,汗珠凝在沟壑间。
他的另一边手握着锏,拦腰将她锁在身前,她碰到伤处痛呼,他毫不怜惜。
别动,他懒洋洋地说,大人我这就来一探究竟。
炽热的手掌覆上起伏,顿时掌下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明显地感受到束缚下的丘陵和柔软,收紧掌心,听到预料中的闷哼。
亵玩似的查看,他的动作像是在烟花之地狎妓,她愤怒而羞辱地撑着墙壁,却又滑落,只借了他的力站着,全凭胸乳挺在他掌心。
可惜,他说,这对胸若是不缠就更好了。你知道女人在牢狱里多惨吗?看你这身白嫩肌肤,到时候不知要被多少人经手。
他凝视着她的神情,心中计算着恐吓这女子,让她吐露罪证。
她眼中流露恐惧,他等待着,她却在他脸上啐了一口,虚着声音大骂。
他偏过头,反倒笑了。这女子够劲,要真是那盗贼,也不枉他追查多时。他忽地起了兴致,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在她下颌流连。
大人我怜香惜玉,若是你认罪,我饶你不死。他轻声说。
她咬着牙,扬起脖子,锁骨黏着发丝,像是垂死艳鬼。他垂着眼看,虎口不自觉收紧,她发出干咳声。他们的身体却靠得更近。
她见他靠近,眼睛一转,身体软着贴了上去。
她娇声说:大人,奴腿间有一物,痒得发紧,大人请帮奴摸一摸。
他眯起眼睛,身体不动,感觉到她自己贴上来。他正想鄙夷她轻浮,接着神情凝固。
他感觉到她腿间一根硬物抵在他的大腿上。
大人感觉到了吗?她在他面前娇滴滴地嗔怪,奴家生来双性,不男不女,又似男似女。大人可喜欢,怎么不帮奴家挠挠?
她的声音一会男一会女。他恶心极了,下意识抵触地松了点手,瞬间就发现不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她像泥鳅般扭身从他的禁锢里滑走。软骨散按理说药效没那么短,她竟然恢复了行动,他猜她一定是用什么秘法,将药性逼出体外。
有趣。他觉得此人身上神秘之处愈多。但他怎么允许到手的鱼溜走,就要追上去,走了几步却天旋地转,低头一看,大腿上不知何时扎了根毒针。
她早已骑在墙头上,看戏般看他。
不是剧毒,奴家不敢毒害大人。只是还劳烦大人腿软上一会,别的地方千万别软哦。她轻声笑着,翻过身就消失在墙外了。
这人就算是跟他结下了梁子,剡下定决心,一定要捉住她。他居然败给了一个女人。
三月三上巳节,正合郊外游春。剡陪他母亲外出祈福。他从小不喜道观,就站在门外闲等。此时游人如织,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在道观内外。有人在水边洗濯,摘兰草沐浴,意在洗除妖邪。年轻女子携了女伴采花戴于鬓上,欢颜笑语好不热闹。
母亲祈福出来,随从跟随着拥在身后。她扫了一眼远处的众多女子,眼神一顿。
瞧我看到了什么,母亲笑道,跟你结契的那家小姐,你还没见过她呢。
她没经过他同意,就令人将她请过来。
他不在意道:有什么好见的?
几年前定下的婚约,他知道是母亲想稳住他的心,不让他公子哥似的到处沾花惹草。他对这未婚妻没有半分期待,只觉得无聊。无聊。那些名门闺秀,一个赛一个的无聊。千篇一律的礼仪和千篇一律的个性,仿佛生来的任务就是为某一大户执掌中馈。
他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不久前方侍从引路,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和侍女。
柔柔的一声请安:见过夫人。
母亲笑着请她起来,一边暗中轻推他,提醒他注意礼节。他回过头,不情不愿地向那边叉手。
礼节虽到位,但在他身上仍是一派懒散风流气质。他生得高大挺拔,长得更是惹人注目,与盛行的端正俊朗不同,他的俊美带着阴郁邪气,京中有人形容其为颓美,无不贴切。
那柔声又道:请大人安。
母亲在那边问:可曾有字啊?
她回答:单名一个芷。
他忽地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她也正好看过来,跟他的眼打了个照面,就羞涩地避开。
他这才真正地看她。她长得很美,虽衣着淡丽,首无珠翠,但眉蹙春山,目裁皎月,顾盼神飞间风姿动人。不过他见的美人多了,只在心里承认她是个美人,没什么特别的。
他听到他母亲问:是哪个芷?
芷兰生于幽岑,正是这个芷。她回答。
许是他太紧张追查那个名为止的盗贼,她跟这件事能有什么联系。他放松了警惕,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
却不想,在几步外,她暗地里握紧了手,腰上的旧伤隐隐作痛。
怎么会是他?
---------------------
宿敌就是宿敌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