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洛看他推着车往自己身边跑,微风荡起飘落在地上的枯叶,在他脚下跳起欢快的舞。树影里钻进来的光刚刚好落在了他身上,刮起的头发,弯着的眼睛,傻乎乎的笑,都被阳光衬得正好,正好化成了歌,正好在人心头微微震了一下。
叼在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从刘洛嘴里溜出,跟着风寻找它的归宿。
那什么,上车吧,我送你!陈非气喘吁吁,说完拍拍后座位,示意刘洛上车。
见人坐在那里盯着自己不动,陈非抬脚一勾车撑,跑到刘洛身后,咬咬牙,圈着刘洛胳肢窝把人拎了起来。
这钱,他今天必须拿回来,这人,他今天赖定了!
刘洛被他拎到了后座位,也不反抗,坐在上面眯着眼,看着陈非把包挂在车把手上,又把另一个包塞进车篮子,没两秒又拿了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忙活好一番后,陈非蹬开车撑对身后人说:坐稳了啊!说完踩着脚蹬子骑了两米又停了下来。你家在哪个位置啊?
西街。刘洛说。
西街?
西街!
陈非突然脑瓜子嗡嗡地,那地方他听张小凯说过,说很可怕,最好一辈子别进……还有什么来着?——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陈非后背冒起一层冷汗,这衰神还真是单挑着专往他一人身上撒霉运。
纠结一番,陈非不知哪根筋搭错,竟咬咬牙,心一横,给车掉了个头,朝西南方向骑去。
喂,你叫什么?刘洛晃晃搭在车子两侧的脚。
陈非冷不丁听见声音,没反应过来,啊?
问你叫什么名字。刘洛说。
陈非。
那个飞?飞翔的飞?
不是,是非常的非。
非常的非,刘洛小声嘀咕两遍,不再说话。
陈非见这人主动开口同自己说话,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他鼓着点劲问了萦绕在他心里整整两天的疑问。西街和北角巷隔了整条云洲河,你是怎么跑过去的?
陈非不敢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人?为什么会受伤?总怕知道的太多容易被人灭口。但他又实在是好奇,两地隔了那么远,不往自己家跑?往隔了条云洲河的北角巷跑什么?
刘洛一听,不知为何,露出了个心虚的表情,含糊道:跟着北极星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