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刘原结了账,跟陈幸踏出店铺的大门。
刘原双手拖着脖子后面,我们去买点东西和食材放在家里吃,回去我顺便教你做饭,这样你就可以自己做你喜欢的菜了。
陈幸点头,其实我都可以。他的确不算挑食。
刘原转移话题,刚刚我给你的糖没看你吃啊,是不喜欢吃糖吗?
陈幸掏出他给的糖,打开糖纸。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挺好吃的。
到了市场,刘原买了点菜,又让陈幸自己挑点东西。
怎么你两手空空的?什么也不想要吗?刘原有些惊讶。
陈幸说:我也不知道买什么。是真的不知道,刚才他四处逛了圈也没想出来拿什么东西好。
算了,那就回家在附近买点方便面吧。刘原边结账边说。
走了一圈,天色逐渐暗下来。
回家要穿过一条小路,不算偏僻,但人也不多。
刘原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说: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要我帮你拿吗?陈幸向他伸出手。
那你就拿袋少的吧。刘原把左手的袋子递了过去。
忽然,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你,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刘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回头,大哥,你又跟踪我干嘛,是不是上次没被我打够,专门过来讨打啊!
谁说我跟踪你了,我是偶然路过的。那人见到刘原回头,小跑过来。
原来是之前跟踪的那人,陈幸转身,认出了是谁。
那人不顾穿的裙子,跑到刘原面前,掀掉自己的假发,我还以为你喜欢女人,搞得我扮了那么久女的。原来你喜欢男的,其实我也可以变成男人!
你才喜欢男的。刘原赶紧闪到一边躲开他,头疼极了。为什么这人跟牛皮藓广告一样,怎么撕都撕不掉。他骂也骂过打也打过,那人还是不死心的黏上来,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
正当刘原忧愁地叹气时,一只手臂被陈幸拽过去,整个人被他扯前几步。眼前出现放大的陈幸的脸。
陈幸不打招呼的唇贴在他的嘴上。刘原如雕塑般僵硬,一霎间忘记动弹,呼吸停滞。
啪的一声,手里的袋子掉落地上,刘原双眼瞪得像灯泡。不是大哥,你亲上也不说一声的吗,还有你怎么闭上眼了。
三人都沉默了,只剩空气在流动。
陈幸一下就推开他,警告起后面那人,你是忘记了上次我怎么打晕你的吗,刘原会手软,我可不会。他停了下冷笑了下,如果你再骚扰我们两个,我会让你尝到代价。折磨人的方式不是只有死亡,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刘原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背后生出寒气,别说把后面人劝退,自己都被吓到了。
果然,那人挪后几步,他抖着嗓子说:那,祝,呜呜呜我失恋了。
终于跑开了,刘原深深地哀叹,接着把注意力移到身边人,你,我刚才真的被你吓死了,怎么突然间亲上来了!亲的还是嘴唇,从此初吻就这么飞走。
不是你说要我这么做的吗。陈幸弯腰,捡起他掉的袋子。
刘原无奈起来,这,那你也不用亲我那里啊,碰下脸就行了。
我没对准,抱歉。
真的没对准吗,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个猜测。之前陈幸跟他说自己只是模仿电影情节时,其实他半信半疑,因为这理由也过于牵强了。
分不清是试探,还是真心,他没有多加思索便把心中的疑惑说出了口,兄弟,你是不是喜欢我?
接着第一次看到陈幸呆滞的表情,他微微张开嘴,半响没说话。
时而微风拂过,吹得刘原的心也躁动了几分。
我不知……没有人教过他各种感情的定义,他不是很理解刘原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想让刘原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时,人家已经扭回头,不自在的抓耳朵,抱歉,刚刚我说错话了,你当做没听见吧。,
回去吧,不早了。刚才自己真的疯了,这种话也是能说出口的吗,刘原懊恼不已,加快步伐。
陈幸没动,不自觉紧紧攥拳,望着刘原走远的背影,只觉得此时心跳比第一次接任务时飙得更高。
不算很长的路程,硬生生给刘原走成跨越半个地球的感觉。
刘原时不时用余光瞄陈幸的脸,还好,仍然那么冷淡,他忽然觉得也没那么紧张了。
到家,屋子一片漆黑,他摩挲着墙上的开关,打开灯。
刘原还是决定把之前的打算全盘托出,你今晚睡床吧,最近换我睡客厅。
陈幸有些奇怪,为什么?
刘原抱起沙发的枕头被子往卧室走,反正也睡不了几晚了,明天我就会交辞职信,我打算离开这里。
↑返回顶部↑陈幸眨巴下眼,哑口无言。
那,那我呢。他叫住了走动的刘原。
等一下,等我搬好东西。刘原在卧室里喊。
刘原把自己的被子抱了出来,终于忙活完了,他拍了下手,犹豫了会才支支吾吾地说:我送你回去之前住的地方吧。
没有看自己的眼睛。陈幸冷冷地看着他,觉得心跳也快了几分。
陈幸拽住刘原的衣袖,目光如鹰隼般盯住他,我想跟你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刘原的所有设想。他原以为陈幸并不愿意跟自己离开,现在这情况倒是麻烦了。
不怎么想带陈幸一起离开。最初的刘原可以带着陈幸像兄弟一样闯荡江湖,但是现在不可以了。他做不到单纯的跟陈幸相处,也做不到完全收起心思,不流出一点期盼的念头。
那种感情会折磨人,刘原只想当断则断,趁萌生时把它掐死。他轻轻摇头,推开陈幸的手,抱歉,带着你不太方便。
顺着刘原拒绝的动作,他只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一同滑落,如坠冰窖。这算陈幸第一次提出请求,估计也是最后一次被拒绝。
惨白的月光洒满了出租屋,陈幸感觉被窗户透过来的寒气侵蚀着身子,有些发冷。他的目光如磁铁般被地上的倒影吸住,不敢向刘原方向挪动半分。
突然有些明白伤心是什么感觉了,陈幸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说:我知道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刘原刻意不看他的脸,轻轻地说:三四天后吧,还没那么快,你可以准备收拾东西了。
陈幸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要我送你吗?刘原在他后面说。
不用。我没什么好带走的。
结束了对话,刘原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该入睡了,他在床上拼命催眠自己,可是怎么躺都没有睡意。
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刚才是不是说得太绝情了,自己走了之后陈幸真的就是一个人了。这一走,大概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吧。算了,明天要不塞点钱给他吧,毕竟人家也帮过自己。
刘原在翻来覆去中逐渐产生了些困意,慢慢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刘原就翻箱倒柜,掏出了之前攒的一些钱,硬塞进陈幸手里。
谢谢你之前那样帮助我,等我离开之后,你也要好好的,保重。他双手重重地握住把陈幸的手。
嗯。瞧着陈幸的脸色,竟然比之前还白了几分,是因为最近没有出门的缘故吗。
我今晚送最后一批货,明天我就打算收拾东西了。刘原坐回他对面,继续吃起午餐。
陈幸的筷子顿住,继而点头,没有太大反应,好。
就是觉得今天的饭太淡了,如同嚼蜡。
刘原按照原先地点开着车,行驶在夜晚的浓雾中。
一路都很顺畅,大伙帮他卸货。接头人得知了他要辞职,有些伤感地拍了他的肩膀,哎,我的兄弟是一个比一个少了。
刘原好笑地推开他的手这话我就不听了啊,我是辞职了不是死了,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说是那么说。接头人点燃了嘴里的烟,在夜里冒出点点星光。
旁边的后生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反倒跟自己人聊得很起劲,哎你听说了吗,传闻里的地下杀手组织被人歼灭了。
别人不屑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这种都市传闻的,怎么可能啊,还杀手组织。要是真有杀手组织,我第一个请人灭掉你这个偷吃我零食的家伙。
那人反驳起来,啧,这消息可是我从我大哥那里听来的,他可灵通了。
杀手。刘原大脑里闪过这两个字,忽然他就想起了陈幸。一下子,他觉得陈幸的怪异举动好像找到了解释。
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傻了?接头人轻推了他一下。
啊,没事,我没事。刘原回过神。
有位小兄弟跑过来,对接头人说,货已经运好了。
哦行。接头人挥手,让他离开。
那今晚就这样吧,保重啊。接头人拍了两下刘原的肩膀,也打算离开了。
刘原应声说好,你也是,后会有期。
在返程的路途上,刘原总是不由自主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两个字,杀手。
陈幸真的会是杀手吗,或许是猜错了呢,因为他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又是帮自己打架,又是给自己打扫卫生。以他的身手,要是真想干掉自己,刘原不认为他的三脚猫功夫会有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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