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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夏成宥缩进被窝里。
太痛苦了。
次日早晨七点。周淮屿的闹铃响了。他醒来后看到夏成宥红红的双眼,像是哭过一样。
你眼睛怎么了?周淮屿问。
夏成宥揉揉眼睛,很无所谓地说:眼睛有点痒,揉多了就像这样。
周淮屿抬手,拇指轻轻抚了一下夏成宥的眼睑:有黑眼圈了。
夏成宥立刻退让开下床:我上楼换衣服了。
周淮屿收回手,感受到拇指上一点点水痕。微微蹙了一下眉。
两人吃过早饭后,坐上出租车往机场驶去。
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夏成宥睡了五十多分钟。周淮屿侧头看着他睡,若有所思。
到了机场,上了飞机之后,夏成宥拿出眼罩,对周淮屿说:我有点困,再睡一下。第一次跟你出差,总不能在合作方面前打哈欠不是。
嗯,睡吧。周淮屿拿出杂志看了起来。
夏成宥:你休息吗淮屿?
周淮屿:等一下看情况。
那我把眼罩给你一个。你等会想休息了就戴上。夏成宥把手里这个眼罩递给周淮屿,自己又拿了另一个眼罩戴上。
大概睡了半个多小时,夏成宥被尿意憋醒了,他取下眼罩准备上厕所,看到周淮屿在身旁戴着他的眼罩睡着了。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周淮屿那双深邃又吸引人的眼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平直的嘴唇,还有优越的下颌。
那一刻夏成宥色胆包天地闪过一个念头——偷偷吻一下,不会被发现的。
座位是头等舱,两个人一个小隔间那种,隐私性比较强。此刻舱内安静极了,其他人要么在休息、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听音乐,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夏成宥深吸一口气,着魔一般缓缓向着周淮屿靠近,灼热的目光盯着对方薄薄的嘴唇。
只轻轻地碰一下,就一下下。
就在即将碰到时,夏成宥听见空姐的脚步声,即使很轻,但还是把他拉回清醒中。抬眸恰好对上空姐看过来的目光。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空姐的声音很轻,很低,很温柔。
夏成宥的心跳还没平复,惶然地觉得腿软。
忽然周淮屿揭开眼罩,对空姐说:没有。
好的先生,打扰了。空姐走了。
周淮屿回眸看向夏成宥,而对方像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一样不敢跟他对视。匆匆离开位置,跑进了厕所。
厕所里。
夏成宥坐在马桶上双手发抖。他不知是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周淮屿发现,还是在可惜差一点就亲到了。
总之真的很紧张。
也很刺激。
夏成宥洗了好几遍手,看着水流从自己手上滑过,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通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还有点点红,挺可怜的。
捧起一掬水洗了把脸,睫毛上沾染了水珠。反复洗了好几次,终于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消失了。
忽然厕门被轻轻敲了敲,是周淮屿在门外:这么久还不出来,要我来捞你吗?
夏成宥:马上出来。
透过飞机的窗外可以看到万里浮云,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在床上,如果能躺上去应该会很柔软舒适。那样大的一张床,可以睡很多人,抬眼就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
可是人不能躺在白云上,只会坠落、坠落、坠落到尘埃里。
他也不能沉溺在和周淮屿的身边。
夏成宥走到座位上,周淮屿的目光从杂志上移开,抬眸和夏成宥对视。但很快夏成宥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在那一秒里,周淮屿看到了夏成宥泛着水珠的眼睫毛,以及那双藏了很多事的漂亮眼睛,透着一丝丝的委屈和难过。
周淮屿放下杂志,把桌上一份小甜点递给夏成宥:刚才叫空姐送来的。
那是一份鸡蛋大小的提拉米苏,放在精致的盘子里,被周淮屿拿在手上特别好看。夏成宥接过以后说了声谢谢,然后低着头沉默不语地吃着。
是很甜,但只是甜了嘴巴,没有甜到心里。
没过多久飞机就安全降落在了江城的机场。
来接机的是徐总的司机和助理,他们热情地打招呼,笑着把行李放入车子的后备箱里,十分有礼有节地打开车门请两人上车。
助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长相中等偏上,举止间游刃有余。
汽车驶出停车场。助理说:周总好,夏助好,我是徐总的助理,陈堂,叫我小陈就好。
周淮屿伸手和陈堂握手。
陈助好。夏成宥笑着喊了一声。
陈堂笑意盈盈:欢迎周总来我们公司谈合作,顺便指导一下我们公司的工作,非常感谢能有这次机会。我们徐总一直夸您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