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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姜鉴外公最初的打算,姜鉴妈妈知道姜知远出.轨的事必定不能容忍,会伤心,会绝望,可绝望之后就会是是大彻大悟。
她会和那个男人离婚,断的一干二净,然后回到家里承认错误。
对于某个固执古板且死守大家长制度那一套的老人来说,这是最优解。
儿女认错,保障了自己的颜面,一家人以后又是和和美.美。
谁都没想到姜鉴的妈妈会在高速路上出车祸。
在为妻子准备葬礼的期间,姜知远与虞家发生了多次冲突,在这个过程中隐约对此事有所感知,但他并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双方都对姜鉴妈妈的死有责任,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姜鉴沉默。
可怜姜鉴,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和妈妈拌过几句嘴,晚上妈妈就没了。
在那些睡不着的夜晚,他总是反复怀疑那天妈妈突然决定离开家上高速和自己有关,是被自己气的。
怀疑之后,又反复靠着妈妈对自己的爱在负面情绪的海洋中打捞自己。
天复一天,年复一年,循环往复。
没有人知道姜鉴经历过多少挣扎才真正放下这件事。
而那些真正与此事有关的间接罪人们,在姜鉴的世界扮演着并不称职的关怀者。
——是姜鉴的外公和父亲间接造成了自己母亲的死亡。
姜鉴没有办法原谅姜知远,同时也没有办法说自己的外公绝对无辜——他无法如此公义如此善良。
不过一个晚上,他便站在自己所有血缘亲属的对立面,并且这辈子都不打算与他们和解。
在于姜知远争吵之后,平静下来的姜鉴恍然发现天地广阔,自己无处为家。
他不再有家人了。
他不想回到那幢空荡荡的房子,可除了那座房子,他无处可去。
他站在小公园外,发现自己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脑子里空白了几分钟之后,他能想起来的只有骆书新。
他打了车,半路下起了大雨,因为没带伞,下车之后进入酒店的那一小段距离淋了雨。
明明也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却因为雨太大湿了全身。
他在酒店的大厅里一个人坐了很久,拿着手机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跟人讲述自己现在的情况。
哪怕倾听的人是骆书新。
最后的最后,他放弃了,准备离开。
但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看他大晚上一个人坐着怪可怜的,主动过来询问,猜他是不是想开.房但没带身份证。
姜鉴年纪不大,进来之后又一直闷着不说话,前台小姑娘只当他是深夜跟家人吵了架离家出走的。
想着他大晚上无处可去,而且这倾盆大雨的,放他一个人出去更不放心,便走了个后门,用自己的身份证帮他开了一间房,让他先上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
在陌生的环境里能有陌生人愿意拉你一把也是一种幸运。
姜鉴对小姐姐道谢,正准备上楼,可电梯门打开就遇到了那个自己想依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人。
此时所有的情绪,激烈的、不激烈的,都在骆书新的怀抱中渐渐软化。
可能是因为淋过雨又等了太长时间,骆书新的怀抱暖到有些不可思议。
骆书新拍了拍姜鉴的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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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鉴什么都没说,在骆书新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骆书新的衣服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姜鉴就发了高烧,骆书新发现的迟,醒来才发现姜鉴身上烫的跟火一样。
叫也叫不醒,他烧的迷糊,一会儿推骆书新让他滚,一会儿又抓着骆书新不撒手,哭着说想他,也不知道将骆书新当做了谁。
骆书新电话联系了一下住在隔壁房的骆月,他决定送姜鉴去医院。
骆月:小鉴在你房间?
骆书新:昨晚上过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不大好。
骆月那边沉默了片刻。
骆书新:你还在听吗?
骆月:在听,那你赶紧送他去吧,我帮他向班主任请假,你们不用管了。发烧不是小事,烧坏了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哦对了,我也跟你报备一声,我今天也要出个门。
骆书新:?
骆月: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挺急的。但是我肯定在中午之前就回来了,你到医院了给我发个消息,我回来的时候顺路看你们。
骆书新:……
骆书新:你路上小心点。
骆月心情复杂:你也是,机灵着点儿,多留意周围。
骆月挂了电话,看向自己的微信界面叹了口气。
她是今天早上才发现有好友申请的,对方留言说是骆书新学校的年级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