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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嘴角冒血,显然是被狠狠打了一顿。透过红肿青紫的脸庞,依稀能看出他的原貌。
这人就是引巫遥进房,又给向若淑递房卡的侍者。
向若淑当即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公,我还不是为了巫家,谢真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婚礼前两个月死了,我担心未来的合作出问题啊!现在不比十八年前,谢家彻底飞黄腾达,我们这种老牌贵族也只是瘦死的骆驼,很多项目如果没有谢家注资,根本做不下去。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这么努力为巫家着想,你竟然还让保镖打我!嫁给你这十八年来,我自认没做错一件事情,哪怕是做继母,也对巫遥疼爱有加。要不是为了巫家为了你,我怎么会对呵护了这么久的孩子下手呢?
向若淑哭哭啼啼,要说一开始情感真假掺半,到后面却真情实感地哭了起来——她被巫和泽越来越冷的眼眸盯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巫和泽冷眼盯着向若淑的脸,眸底阴沉,像只老谋深算的狼:向若淑,记住你的身份。
向若淑的哭声一顿,巫和泽冷冰冰道:要不是向家有稀有金属开采权,向秋柏走后,你根本进不了巫家的门。这次的事情这一巴掌只是一个警告,下次如果你再插手巫遥的事情,我不介意向家换一个人过来做豪门太太。
你只需要保持仪态和美貌,老老实实的帮我在外做夫人外交就行。其余多的,你不准插手。
话说完,巫和泽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绕过眼睛肿成桃子的向若淑,开门离去。
房门屏蔽了内外空间,呼吸着走道更清晰的空气,巫和泽却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朝下属吩咐道:……带我去找巫遥。
作者有话说:
去医院原因第五章 揭晓
第3章
『父子』
302房内,收拾好心情的巫遥透过猫眼看了一场门外的闹剧,心里散不去的闷火略微消散。
这个房间没有换洗的西装,他只能将脏了的外套丢进带烘干的洗衣机里。
闹剧结束后,巫遥脑子乱糟糟的,也不知该去哪里。他坐在床上,盯着洗衣机透明的门,看一圈又一圈转动的洗衣机,静静发了会儿呆。
在过去许多时间里,不允许去学校上学的巫遥,被困在巫宅时也是这样打发时间的。
幸好他聪明,在私教的教育下学得很好,十六岁参加高考的时候取得了优异成绩。
可惜,明明可以上清华学金融,却在巫和泽的要求下留在本市,学英语专业。
虽然本市的学校也还不错,但可惜了巫遥考出的分数。而且,巫遥从小就接受多语私教培训,也没有了解英美文学和社会的必要,因此没有理由到了大学还要继续深入学习英语。
可巫和泽却认为读英语专业更符合豪门太太这一身份,有涵养,又洋气。
最终,巫遥的第一志愿便被篡改了。
唉。想到不开心的过去,巫遥忍不住眼睛发酸,他给自己打气道,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成年,过几天找到机会就去银行偷偷办卡,再想办法凑点钱,总能跑掉的。
大学的两年里,巫遥只去学校上课,不住宿不社交,上完课教学楼下就有豪车接送,这让他与同学们产生极大的距离感,没有人敢过来与他这个高岭之花交朋友。
巫和泽用行动告诉巫遥,即使上了大学,他也逃不出巫家的手掌心。
过去的十八年里,巫遥的生活全是阴影,甚至,因为多年的挣扎都没有善果,巫遥每一次挣扎都需要比上一次更大的勇气。
曾经有一项动物实验引起了轰动——研究者在野兽小的时候就将它们放进笼子里,只要野兽触碰笼子就会放电击打野兽,几年过去,幼兽成年,它们适应了笼中的生活,即使笼子的材质在成年野兽的力气下极易被破坏,笼子也不再带电,野兽们依旧不会去触碰这条边界。
巫遥便是这场实验里的幼兽,但他是人,与兽不同。
就算关他的笼子坚固无比,每次靠近都要被电击,他也会不断尝试越狱。
迟来的疲惫席卷了巫遥全身,他躺在床上,视线不能再聚焦,喃喃道:我能逃走的。
睡意笼罩的一刹那,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巫和泽带着一身寒意走进屋子。
关门声很大,瞬间将巫遥从睡梦里惊醒。
巫遥茫然地看着闯入房内的男人,困倦的双眼渐渐被清明覆盖。
来了。
他心想。
巫和泽没有发现大儿子的微妙变化,他上前毫无礼貌地一把掀开巫遥的被子:你现在就在这睡觉?
他的视线落在巫遥脖颈间的青紫和微微红肿的眼睛上,脸色难看至极:愚蠢,一个两个都蠢得要死。巫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要做的是把它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哭哭啼啼地藏起来。', '')